着刺鼻的香水味和浓烈的酒气。顾景明的眼睛一暗,抓着她手腕的手也不自主地一僵。
谢婉惊魂甫定,站稳身体,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手杖。
他的眼神一时暗了暗,看着她把手杖捡起来,随后便移开视线,语气依旧冷淡如常:“就在前面了。”
她点点头,尾随他到前面的一个房间终于停下。顾景明推门而入,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想吃什么?”他脱下外套,随口问道。因为已经见过几次面,顾景明的态度和缓了许多,也不再称呼她“谢小姐”,有时直接就说“你”了。
谢婉也就不好意思再恭敬地称呼“顾总”,也换了称呼:“你来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这么随意?”顾景明玩味地笑起来,还是将菜单递给她,“我吃过了,你来点就好。”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形状堪称完美。谢婉接过厚厚的菜单,视线扫过他压在封皮上的手指,与装帧精美的烫金图案相得益彰,不免让人心神不定。
谢婉在美食上向来是很挑剔的,刚细细翻阅了几页菜单,门外便敲门进来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人。她转过头去,来人满面热情的笑容,进来后便殷勤地向顾景明打招呼,态度毕恭毕敬。原来是酒店领班听说老主顾来了,特地来向他打声招呼的。
顾景明客气地略略同他寒暄了几句,领班注意到餐桌这边背对着他正翻阅菜单的女人,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作为一个声色场合,干他们这行的当然也是有自己独特的操守的。只是他知道顾景明向来厌恶那些女人,一般都只在这里谈生意,何况这回难得还带了这么个气质不俗的女伴来。久经沙场的领班一时有些难为情,两难之下,还是象征性地使了个眼色给顾景明。
顾景明淡淡地说了句“不用了”,招呼他们从房间里退出去。
他相当厌恶和这种场合的女人打交道。她们的傲慢和与生俱来的偏见,无一不带有从前旧人的影子。
想到这里,他向谢婉看了一眼,她似乎还在犹豫着挑选哪道菜,不过她捏着菜单的手指已经久久僵持在同一页没有动作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谢婉手里还拿着菜单,却忽然失去了食欲。双眼茫然地来回扫视着上面的东西,兴致缺缺地只随便点了一道凉菜一道热菜。
两个菜当然远远不够,况且只摆上几个小碟子的晚餐未免太令人兴致乏然。顾景明见她一副沮丧的样子,毫不客气地把菜单夺了过去,一边轻轻一笑:“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料想到你在这上面会很为难。”说罢,他自作主张替她又点了三四个菜,然后吩咐服务生上菜。
谢婉看着他阅读菜单时候的样子,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他递给她菜单时的那双优雅修长的手。她想,那双手是否也曾在这间房间里像刚刚那样递给别的女人,而被他照顾而受宠若惊的那个女人当时又会想什么?是否也曾经像她这样对此想入非非,还是这五年间,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多到他甚至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难以抑制地浮想联翩,甚至描绘出了无数场景:一个身姿丰韵的女人就坐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本菜单,眼神却时不时地偷偷落在顾景明身上。兴许她还会出声询问他爱吃的菜,并把那些菜名一一记在心里。而他丝毫不介意,只顾着在餐桌上与她谈笑甚欢。偶尔顾景明会难得地露出笑容,甚至纵容她大胆的依偎而没有推拒。这些臆想的画面足以让她嫉妒得要命,几乎要让她因此而生起气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手中的刀叉已经不慎掉在了餐盘上,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顾景明诧异地看着桌上散乱的刀叉,视线上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好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