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暴雨,虽让山路泥泞,却无法阻挡李世健归家的脚步,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云蚕山,想着家中的妻小,他是满心欢喜。
这次由他亲自运到京城去的蚕茧,正赶上皇里的司制坊采购的大好时候,他的蚕茧,质地上乘,因此极为受捧,采购者争相上门,没几天的功夫,就以比平常高出几倍的价钱销售一空,家中未来几年的开销是挣到了。
当他带着几个家丁日夜兼程返回李府的时候,还没进门,李世健就已经高呼,“月儿,快来,看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离开京城前,他算好了自己抵家的日子,已经提早将书信送回来,他满心期待地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从门里冲出来,欢天喜地地扑进他的怀中撒娇,以前的每一次,他都是张开双臂迎接她的拥抱。
李世健还不忘记特地从京城给她带回了礼物。
这礼物,是一个黝黑色的茶壶,他是在一家古董店里发现的。古董店的掌柜说,这茶壶极为神奇,冬暖夏凉,李世健起初不信,可是当他把一杯滚烫的开水倒入其中,原本热气腾腾的水,竟然一下子就变得温润平静。李世健这才兴奋不已地掏钱买了下来。
再过几天,就是她六岁的生辰了。
然而,这一次,等待他的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你说月儿又失踪了?”惊闻噩耗,李世健目光中的归家之喜,荡然无存,“找了没有,你们找了没有?什么时候丢的!”
“老爷,我们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家丁们都去外头找去了!”杨之鸣跺着脚,一副欲哭无泪的凄凉模样,白氏见他做戏的功夫如此到家,心中憋着想笑,嘴上却得忍住,反而是更要面露焦虑,看似心急火燎,十足一个亲妈的模样。
事情,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上次月儿出事的时候,正好是他要去京城的前一天,孩子找到的时候,正发着高烧,虽然他走的时候,已经退烧,可是孩子却始终还是昏睡着,他已经安排好了行程,不得不走,父女二人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天知道,这段时间里,他有多么牵挂自己的yòu_nǚ。结果,他才回来,月儿又是不见了踪影。
这个可怜的孩子,怎么总是遭遇多多呢。
杨之鸣哭丧着脸,用格外悲伤的口吻继续说,“老爷,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晚上,一个家丁说馨月想上茅房,结果因为太多人上茅房,茅房满了,挑粪的要次日一早才来,所以他就把茅房给锁了。二小姐起来晚,好像门已经锁上了,她最后估计是去了旧蚕院了,也没在意。等到了今儿早上,大小姐去喊她起床,在门口叫了半天都没人应,撞门进去后才发现人不在,大伙儿这才急着去找呢。”
“老爷,这……”白氏哭丧着脸,“月儿她,会不会是被妹妹的鬼魂给带走了啊……”
“胡说八道!景芳她……”李世健正想说段景芳本没死,却不好让这些家伙知道,只能将话吞进肚子,“景芳她是馨月的生母,她怎么可能会死了还来纠缠自己的女儿!”
“爹!”李馨梦从外头进来,她浑身是水,看见自己的父亲,难以抑制兴奋,“爹,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