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余悦好歹也是个有钱太太,我帮你捐给穷困人家也算是帮你行善积德吧。”余悦心想,于是便问道:“,你们的经济有困难吗?”
话一说完,余悦后悔得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孤儿院的状况吗?而且现在的单果蓓虽说只是一个躯壳躺在病床上,可是看和可可担心的样子。她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来医治“她”。这昂贵的医药费无疑是给本来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可是自己却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问起。这样的提醒象针一样刺着和可可的心。
“困难,都是拜你们所赐。”可可没好气的说着。
“,你知道吗。刚才,就在刚才。我才去问过医生。医生说姐姐的情况很不稳定,说好听点是昏迷不醒,说白了就是植物人,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可可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你把我的姐姐还给我!”可可哭着吼着。
杨红着眼眶,握着可可的手,看着余悦。
和这位老人共度20年的日子里,单果蓓从不曾见她流泪。生活苦条件差,她都不曾红过眼眶。
“不是的,我是想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余悦连忙解释着自己的意思。话语有些语无伦次。
“谢谢了,林先生已经帮助我们很多,尽管不是他的责任,可是他还是帮我们垫付了医药费住院费。真的很感谢你们。这里是医院,请回吧,免得可可吵到别的病人”说着,向病房内走去。
“”余悦叫道。
杨转身看着余悦。
“我想进去看看单果蓓,好吗?”余悦一脸诚恳地说着。其实自己叫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很别扭。
“来吧。”说。
走到病床前,余悦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这样的感觉不同于照镜子,不同于看照片,也不同于看自己的影像。
也许这个世界能用这样的方式看自己的就只有单果蓓一个人了。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看着自己的身体。
病床边摆满了各式的仪器,单果蓓的身体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苍白而憔悴,身体被白色的被子盖着,只有手露在外边。
“余悦“走过去握着单果蓓的手。23岁女生的手,应该白白嫩嫩水水润润。可是却让30岁余悦的手感觉干燥。
床边的仪器平静而有节奏地响着。余悦的心里有若干的念头在闪过。
“这不过是单果蓓的一具躯壳罢了,活着不曾给杨和大家带来幸福,“死了”还要这么留下半条命,连累大家。既然如今自己有了另一具躯壳,不如就放弃这苟延残喘的“单果蓓”吧。”
余悦想到这里,开口说道:“放弃治疗吧。”
“你说什么?”可可这次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把余悦推到了地上。
“都已经是没希望了,干嘛还这么连累人啊。”余悦站起来说着。这语气是单果蓓惯有的。
“留着她也是累人累己。”余悦说着,她何尝舍得放弃,这是她的身体啊。可是她真的不愿意再凭空给和可可增添这么多的麻烦。
“你走吧”平静的说。
“走,走啊你。”可可用力把余悦推出门外,再狠狠地关上了门。
余悦无助地走在在医院的楼道里。感觉象是个被抛弃的孤儿。
被可可撵出门的瞬间她看见连杨***脸上也没有对自己的同情。她已经被可可和撵出了她们的世界。
在同一间医院,二十年后,她似乎又一次被抛弃了。
而就在同一间医院,也就在半个小时前,她也在计划着抛弃另一个才刚刚开始的生命。
医院的楼道挂着母婴照片。妈妈的脸温暖而幸福,宝宝的笑容灿烂而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