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行过几面山墙,穿过后园里的一片梅林,再绕过一座不算太大的假山,沿着小径再走不远,高大围墙角处的一扇角门便呈现于众人眼前。
原木本色的角门旁蹲伏着一条体形庞大的黑sè_láng狗,远远的,见到几人过来便警觉地竖起削坚的耳朵,冲着几人不住声地狂吠起来。大的锁链在坚硬的地面上摩的哗楞楞直响,发现几人越来越近,几乎带着冲破锁链的气势,狼狗把整个身体都前倾着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
肖语被萧飞逸护在身边,孙飞鸿垫在其后,几人不约而同一起放慢了脚步。
“黑头,住嘴!你这个畜生,连自家的主人都不认识了?”老胡对着大黑狗呼喝着骂道。一边疾走两步,上前揪住黑头脖子上的铁链,把它圈在自己的身边。
黑头极具灵,听得老胡张嘴呵斥,立时便住了吠声,但还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肖语孙飞鸿二人,仿佛警告着二人,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要准备承受它的致命一击。
肖语仔细地打量黑头,这是一条品种并不算纯正的狼狗,毛色不是纯黑,有点杂,而且不够油亮,耳朵似乎也比纯种的狼狗大上几分,眼眶上方的眉骨处倒是有圆圆的铜钱大小的黄毛,远远看去有如在两只眼睛上又长出了一对眼睛,但总的来说,气势还是不如纯种的狼狗来的威猛。
“你是想拿它来做试验?”肖语皱了眉头问萧飞逸。
萧飞逸偏着头看她,拖着缓慢的腔调问道,“你看怎么样?”
“不妥。”肖语连连摇头,内心生出一种大大的不忍。这么好的狗,如果成了自己手下试毒的亡魂,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估计上天都不会答应。没准以后以后有什么灾祸就会报应到自己的身上来。阿弥陀佛,虽然她不是信佛之人,但要她如此地杀生,她还是做不出此种残忍之事的。
“要不,我看就算了吧。”肖语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无论怎样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在咱们手上,也太过残忍了点。”
虽然很想确定一下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如果以这种方式获得,还是免了吧。
万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方才还迫切地想要拿个生命来做试验,但当真正面对黑头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于简单,这么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的。
“就这么放弃了?”萧飞逸拉着她的手朝角门走去,挑着眉问她,“不想知道结果了?”
“想。”肖语把手里的娟包掂了掂,话语里带着十足的不甘心,却又含着百分百的无奈道,“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就这么结果在自己的手里吧?那样,也有点太残忍了。”
“呵呵,”萧飞逸笑了起来,拉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握紧她的,调侃地道,“我的小鱼还是太心软了,没准将来就成了济世救人的活菩萨。”
孙飞鸿已经走到前面打开了角门,听闻萧飞逸的话语也轻声笑了起来,并小声嘀咕了一句,“姐姐还真配得上活菩萨这个称号喱。”
肖语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跟风的本事一流,有样学样,萧飞逸的作风来派,他已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皮嘴皮舌的,一张嘴油滑的很。好的没学会多少,坏的到全盘领悟。过不了几年,就会又变成个萧飞逸第二。
看着他和萧飞逸挤眉弄眼的神情,肖语心里重重哼了一声。两个全是表里不一的家伙,白长了一付唬人的好皮囊。
出得角门,肖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看着随后出来的老胡麻利的锁了角门,才想起事来急忙问萧飞逸,“你不是说要拿黑头做实验,怎么这时却出来了?”
萧飞逸看着她笑道,“我几时说过拿它来做试验的?”
肖语气结,“刚才我问你······”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细细一想,他确实没有说过此类的话,好像自己是一直这么误会着想的,而想当然的,也把这种想法强加到了他的身上。
挫败地瞪了他一眼,把头高高昂起,扭过去不再看他。
“你真的不想试验了?不想知道**蛋里到底有没有毒?”萧飞逸看着她的气恼模样,好笑地问道。
肖语摇头,摇到一半,却又点头。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可是对拿活物做试验却又于心不忍。为此她心里甚是矛盾,一时也不知道摇头好,还是点头好了。
见她如此纠结的模样,萧飞逸喟然叹道,“小鱼你想过没有,如果这**蛋里确实有毒,而且被我吃了,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
肖语愣住,是呀,对别人仁慈也许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不验证出来红菱的居心何在,弄清楚她是否真的存着,想要了萧飞逸的命以报家仇的意图。那么她势必会成为他们今后生活中的一大隐忧,难保她以后不会再次卷土重来,暗中伺机残害她和萧飞逸的命,甚至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也不会放过。想到此肖语不由激凌凌打了个冷战,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付幼小的孩童躺在血泊中的凄惨情景。这种情况是坚决不能让它发生的!
她终于暗暗下定了决心,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再存妇人之仁!
萧飞逸不疾不徐地走着,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每一种细微的表情变化,直到她最后露出了坚毅之色,才又道,“你若是不忍心拿狗做试验,那么咱们买一头猪来做替代吧。如果是猪,你心里总会轻松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