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柳香便回来了,宋清语见她两手空空且神情有些沮丧,便知所托之事不成。
“小姐,夫人病着呢,让奴婢过些日子再去,要不,奴婢去求九小姐从东院儿借些书回来?”柳香没办好差事,心中愧疚,便变着方儿的想弥补。
其实,宋清语让柳香去借书,一来是真的想多看些书,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二夫人的态度,都说六小姐是二夫人最疼爱的庶女,可是宋清语受伤了二十多天她却从来没来探望过,而且还因为一个丫鬟的事情迁怒于自己,禁止旁人探望,让自己彻底与世隔绝,甚至连借书这种小事情她也毫不通融,这种种迹象表明,六小姐现在是真的失宠了,不管她曾经得到过的宠爱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清语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途来,二夫人眼下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想让她替自己洗刷冤屈大概是不可能的了,这样一来,顶着被退亲剩女的头衔,她的将来并不美好,等待着自己的结局不是孤独终老便是与人做妾,真是前景堪忧啊!
不过宋清语也只是烦恼了片刻,便又自我安慰道:不管怎样,吃饭穿衣总是不成问题的,总比穿越到乞丐或是特殊职业者身上强。想通之后,她对柳香笑道:“算了,不用了,我先就看这些吧,待母亲身体好了再说。对了,你的女红手艺如何?”
不看书总得找点儿别的事情做吧,前几日东厢房整理出来后,她去看了看,里头文房四宝针头线脑什么的都是齐整的,既然没新的书可看,那就学学刺绣,或是练琴练字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保险的还是学刺绣,其他那两样得从长计议。毕竟她不知道原来的六小姐弹琴写字是什么水平,若是压儿什么都不会,自己在这方面表现得很天才、很牛十三,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柳香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会把话题从看书上头直接跳到了刺绣上,不过她还是回答道:“奴婢的女红不算好,但也勉强过得去,荷香的女红很好,奴婢好些个衣裳都是她做的呢。小姐可是有什么活儿需要我们做?”
“我想学女红。”宋清语道。尽人事,听天命,这是她素来奉行的做人准则。
宋清语是个行动派,这边才说了要学女红,那边立即就叫柳香和荷香把针线上要用的工具搬到厅里放着,主屋比东厢的绣房凉快许多,而且大厅还是主屋里头最亮敞的地方,在这里做针线再好不过了。
她虽然从来没做过衣裳绣过花,但好歹也自己钉过纽扣,补过衣裳,所以拿起针来倒也算顺手,起码不会在自己手指上扎满窟窿。其实学习女红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在于气定神闲、心细手稳,这几样条件宋清语都具备,所以半天下来倒也照着荷香提供的参照物在白绢的手帕上绣了朵小小的红梅,虽然没什么针法可言,图案也只是由单色丝线组成的,基本没什么技术可言,但荷香看过后却直道六小姐有天赋。
吃过午饭,宋清语又拿起手帕继续练习针法,却听外头守门的婆子在门口通传道:“小姐,二夫人屋里的玉春姑娘来了,带了几个使丫鬟过来,说是请小姐挑选。”
宋清语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放下绣架,叫柳香去把人带进来,心里却在琢磨,这二夫人唱的这是哪一出呀,不是病得起不来身了么,怎么却有这神叫人送使丫鬟过来?
心里头正疑惑着,就见柳香领着几个人进了大厅。
玉春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六小姐。夫人听说六小姐院儿里缺使丫鬟,便亲自选了四个老实可靠的家生子,让奴婢带过来给六小姐挑选。”
宋清语礼貌地笑了笑道:“母亲在病中还为**劳,实在是我的罪过。”不过是一句场面上的客气话,玉春听了却眉梢一挑,暗暗地将宋清语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如今言谈举止衣着打扮跟过去截然不同,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得啧啧称奇,嘴上却顺着宋清语的话说道:“夫人是一直牵挂着六小姐的,原本还想亲自来照料六小姐,只可惜夫人身子一直没有大好,却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