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这白侍讲格耿直,简在帝心,怎么能跟三皇子混到一块儿去呢?”宝玉理了理头发,正经问道。
李致不屑道:“你当水澈是什么好人么,不过是正好搔到白少柯痒处罢了。你见过他们私下聚会两次,事实上也只有这两次而已。第一次是水澈帮忙找到了白少柯年少fēng_liú时留下的儿子,第二次是今天来我这儿。白少柯家中四代单传,到他这儿干脆无子,水澈找到了他的儿子,他怎能不出面?至于今天,水澈说引荐他来我这儿,这么好的机会,他舍得不来么?”
宝玉忙拍马屁,“那是、那是,我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万人追捧”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拍马屁了,晚饭你还是回去吧。”宝玉还未说完,就被李先生打断。
宝玉奇道:“先生今日不留我吃饭?”
李致横了宝玉一眼,“没见过你这般赖皮的,人家叫你走了,你还想留在这儿吃饭不成?”
宝玉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定是师娘要来了,先生嫌我碍眼了。”
李致上前对着宝玉屁股就是一脚,挥手道:“快走快走。”
宝玉忙拎了两盒里的点心出来了——
宝玉回到贾府,先到贾母屋子里请安,见众人已散,屋里只剩几个丫头。宝玉道:“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正歪在榻上养神,鸳鸯在脚踏上给贾母捶腿,贾母见宝玉回来,道:“可是出去一天了,晚膳用过了没有?”
宝玉道:“不曾用呢,先生家中来了客人,不好留我。”
贾母道:“我今日逛得有点累了,嫌她们太闹,没留她们摆饭,都去你娘那儿了,你也去吧。”
宝玉道:“我一会儿再去也不迟,倒是祖母要注意身子,这逛了一整天,怕是受风了。”
贾母笑道:“哪儿就那么娇气了,你只管去你的就是了。”
宝玉道:“我从先生那儿拿了两盒里的点心,老祖宗也尝尝吧。”
贾母道:“我留一盒就是了,给你娘也尝尝去,知道你孝顺,快去吧,当心误了晚饭。”
宝玉从贾母处出来,来了王夫人屋里。见姊妹几个都已经到了,忙先给王夫人请了安。
王夫人道:“可是出去了一天,可曾累着?晚上起风了,天气稍凉了些,衣裳是不是有点薄了,冷着没有?”问得宝玉面红耳赤。众姐妹都捂着嘴笑了。
凤姐打趣道:“哎呦呦,瞧瞧,瞧瞧,可是姑妈心疼他,才一回来,连口茶都没吃上呢,先得浑身上下打量个遍,生怕宝兄弟在外面受一点委屈。姑妈也太偏心了,我可是吃醋了。”
王夫人笑道:“你要是少人疼,只管找你婆婆去,还差我这儿两句话不成。”
引得几人都大笑起来。
用过晚膳,众人又聊了一会儿。说道贾母命惜春画园子。王夫人道:“既是要画,你可曾有个章程不曾?”
惜春道:“原说只画这园子的,昨儿老太太又说,单画园子成个房样子了,叫连人都画上,就像行乐图似的才好。我又不会这工细楼台,又不会画人物,又不好驳回,正为这个为难呢。”
王夫人道:“这有何难,我虽不会画,年轻时在闺中也曾见过姊妹们顽的,不过是个意思,谁还叫你画出名堂来不成?我很是知道个画的不错的女先生,明日叫你宝哥哥请来,叫她在园子里住下,你一边学一边画,如何?”
惜春听了大喜,道:“这下可好了,原我还为这个发愁呢。”
王夫人又道:“这女孩子家虽说最重要的是管家针线,却也得学点雅趣。你年纪还小,不必学者她们做那酸诗,你既然爱画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正经请人来,学的几分,日后也能有个拿得出手的好名声,对你们女孩儿家的前程有大好处呢。”
这话说得屋里姊妹几人满脸羞红,都不敢出声,惜春低头诺诺了半晌,道:“二太太这般为我着想,我岂是那不知好歹的,只管都听您的就是了。”
王夫人听了极为满意,倒是凤姐红了脸。论理说,这事儿与她不相干,惜春养在荣国府也不过是日后出一份嫁妆银子的事儿罢了,就算没人这般为她着想,给她日后出阁填色,也没什么。只是凤姐与东府走的最近,又是管家的媳妇,这事儿没人提还罢,若是有人提了凤姐只怕有人多想,觉得她考虑不周。凤姐儿心里暗恨,以为王夫人故意给她没脸。
其实这却是凤姐儿想多了,王夫人为的却不是她,而是东府。
前些日子宁荣二府因着尤氏的事情,有一阵子没来往了。后来宝玉出了主意,用贾家家学换了两府和解。由贾珍这个族长出面整顿家学。
贾代儒因着贾瑞的事儿,极为喜欢宝玉的,宝玉每到年节也都不忘了备一份礼,引得贾代儒十分满意。贾珍本意是想整顿一下风气罢了,倒是贾代儒因着宝玉的意见,自请修养。另聘了几位老师来讲课,贾代儒只负责总管聘师并监督家学公平。贾代儒如今担子轻了不少权利却大了,银子也不少,闲下来还能管管贾瑞,十分满意。
家学风气也比原来正气了许多,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学得好的还有奖励银子,若有不服的,你只管找族长去啊,一来二去的,贾氏子弟们倒都出息了许多。这奖励银子也多,引得真正有出息学问好家境又一般的感激不尽。这儿事儿名义上虽是打着族长的旗号,只是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