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羊最后变成了一大锅萝卜羊汤,没办法人多少,炖个汤勉强还能让上城的每个人占点沫,再不济还能喝了口热汤,可要是烤,很多人估计一片都捞不着
人群散去后,白小凡从帐篷拿出一块不大的羊腿,悄悄地塞给在收拾东西的多兰,“这个拿去给朵娜补补身子。”
朵娜被接回来后,天天就躲在帐篷里,偶尔多兰赶她出来晒晒太阳,她也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瘦得吓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白小凡见过几次,再想起她之前神采飞扬、脸蛋红红的样子,可白小凡心里却是禁不住一阵阵的唏嘘,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就被折磨成行尸走的样子。
虽说她是罪有应得,而且她会变成这样,有一大部分也算是自己造成的。白小凡虽然觉得现在去同情可怜她,显得太过虚伪,可是她真的是有些后悔了。
当初之所以会那么狠,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失去小穆的关系吧。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夜夜都会被恶梦惊醒,梦中的小穆总是血淋淋的躺在哗啦啦的雨地里,任凭自己怎么喊都喊不醒。
白小凡不想给自己找甚么借口,当初做了就是做了。老实说,只要一想梦中的情形,更过份的事情自己都做出来只是现在,唉——
但愿能过去吧
因此刚才她见朵娜没出来,所以特地给她留了一小块羊腿,她那大出血过的身子着实是要好好的补补,不然总顶着非洲难民的样子,白小凡看着都嗝硬
多兰也留了一小碗汤,但她没想到白小凡居然会特地给朵娜留一小块羊,眼泪瞬时间就掉了下来,哽咽着不知说甚么才好。谢了好一会,才接过了过来。
朵娜坐在帐篷的窗户边,直愣愣地盯着白小凡,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突然又有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阿穆
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待看到阿穆笑盈盈地牵了白小凡的手,趁着没人注意,飞快的在白小凡的嘴角亲了一下。俩人快乐幸福的样子,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头,她恨不能剜了自己的双眼,可是她只能捂着脸埋在双腿无声的大哭。
多兰一进帐篷,登时一股冷扑面而来,借着外头的火光,她瞅见朵娜是蜷缩着坐在敞开的窗前。她赶紧放了手里的东西,把帐里的灶火挑明了,再把窗户合上,“大晚上的,你又往窗子边坐着干甚么,也不怕叫风吹病了”她边说,边拉着朵娜到灶火边坐下。
“下午的阿晔宰羊的时候,你真该出去瞧瞧的,可热闹了,看着那么大一只羊,也只好是上城的人分点沫子,下城的估计连汤都喝不上呢也是小凡有心还记着你,特地给你留了一块羊腿。”
朵娜直直的盯着那一块羊,面容渐渐扭曲了起来,突然她冲上前一脚踢翻灶上的羊汤,幸亏多兰闪得快,只是袍角上沾着汤迹。她还不开口喝斥,朵娜就跟疯了似的狂踩那块羊,嘴里还呜呜的哭着。
多兰呆愣在旁边,直到丰生牵着谷鲁回来,惊愕地问了声:“这是怎么了?”多兰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抱住朵娜,向丰生道,“你姨又犯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