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不痛不痒的将白玲珑说到一半的话给堵了回去,方静芝的笑意增了几分局促,低垂下头去,白玲珑见状忙道:“表哥说笑呢,你是留过洋的人,哪里能够不会跳舞呢?若真是不会,那就更该学学了,往后最能用上的。”
方静芝轻声道:“玲珑,军长既然不愿,又何必勉强呢?想来军长是做惯了大事的人,对跳舞这样的风月之事,看不入眼去也是当然的。”
陆长安不置可否,瞧也没瞧方静芝,只同白玲珑道:“这屋子里头气闷的很,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去跟舅舅问好。”
说罢,便自然的搭上程亦风的肩膀,带着他往外去。
白玲珑一见,又不好明着上前拦下,只是心中又实在不甘。
本来想着,哄得陆长安陪方静芝去舞一场,留下程亦风自己的时候,纵是他不好陪自己跳舞,两人单独坐着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谁知陆长安却全不领情,好似并没有将方静芝瞧入眼去似的。
这一下子,又弄得方静芝好不尴尬,白玲珑一边同方静芝宽慰了几句,一边抬眸想去瞧瞧程亦风的背影。
可那一黑一白的身影,却给那人群淹的已经瞧不见了。
程亦风被陆长安一路拉去外面,绕过回廊,到了一场水榭旁,听到里头悠悠扬扬的奏乐声,忍不住问道:“你将我拉来这儿做什么?”
陆长安笑道:“你不是觉得里头腻味烦闷么?出来透透气有什么不好。”
程亦风想了想,仍道:“你刚才对那位方小姐,未免怠慢了些,她一个闺阁小姐,你这样驳她的面子,未免伤人。”
陆长安抬眸,只见程亦风的西服肩膀上落了一片绿叶下来,雪白的西服,雪白的面庞,红润的嘴唇又恰好配那碧绿翠郁的叶子。
这样看上一会儿,心里头只剩下一片美妙,哪里还有半分烦闷之感。
遂笑道:“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既然她是闺阁小姐,那就应当懂得守礼。那话虽是从玲珑口中说的,但是为了什么,咱们俩心里都是一样清楚,我不喜欢她,又去招惹她,那岂不是更耽误了人家?”
他这话说的十分在理,程亦风听后也一时无话反驳,只得道:“你说的有理,只是那小姐,只怕还不明白痴心错付这四个字。”
陆长安闻言一笑,伸手拦住程亦风的腰,低声问道:“那你的痴心呢?都付给谁了?”
两人贴的极近,鼻尖几乎都要挨在一处,程亦风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却又被陆长安揽了过来,低笑道:“别躲呀,难得来了舞会,倘若不舞,岂不是白费了这大好晨光?”
说着,另一只手携住程亦风的手指,十指交握的缠住,将他向前一带。
程亦风连忙道:“我不会跳舞,你若是想跳,那便回去厅里,择一位舞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