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舞会这日,陆长安同程亦风俱是换了西服,陆长安执意要程亦风替自己打上领带,一边低头瞧着程亦风的脸庞,一边笑赞道:“你平素就不爱穿西服,若是多些这样的场合,我也可多饱饱眼福了。”
程亦风蹙眉道:“穿什么样的衣裳,又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女子,要穿红着绿的图新鲜,打好了,你自个儿再对着镜子瞧瞧吧。”
说罢,刚要转身走开,却被陆长安轻轻扣住了腕子。
一回眸,对上陆长安的眼睛,只听他笑道:“今儿个打扮的这样俊,合该将那手表带上,才显得相得益彰,你说是不是?”
程亦风愣了愣,才想起他说的那东西,敛眸道:“不必了,我带不惯手表,那东西你还是……”
“又要叫我拿回去不成?你这个人,怎么总这样固执呢?”陆长安摇了摇头,笑道,“算了,不愿意带就搁着罢,只是今儿个过去了,必定又有不知多少的年轻小姐仰慕上你了。咱们可要说好了,到了那儿,旁人若是示意你过去跳舞,你可不许胡乱应下。”
程亦风道:“我本就不会跳舞,何苦上去出那一份洋相?”说着扭头瞧了眼挂钟,又道,“你不是说今天总理也会过去?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你再磨蹭耽搁,就不怕让总理怪罪么?”
陆长安道:“你如今可实在是合我心意,自个儿就知道替**心担忧起来了,可让我该如何谢你呢?”
说着话,握着程亦风腕子的手自然而然的向上托起,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睛微微抬起,含着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程亦风瞧。
程亦风顿时一阵慌乱,用力将手扯了出来,冷声道:“你若再如此,今儿个你自己去便是,正巧我还有诸多不熟悉的地方,留在公馆里看看档案,比去那乱哄哄的舞会强多了。”
说罢转身便要往外去。
陆长安自然不肯,连忙跟上,又是低声说笑了几句,拉着程亦风出了门去。
白玲珑这一次宴请宾客的地方,还是在上回办生日的那套宅子,程亦风和陆长安到了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许多车辆,司机守在车前或是吸烟或是擦着车子。迎宾的人员上前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同两人鞠了躬,陆长安示意段宏上帖子,那迎宾员忙笑道:“军长这不是玩笑了么?旁人的帖子是要瞧一瞧,军长的就大可不必了,您里边请就是。”
陆长安的卫兵从后头的车上下来,整整齐齐的在他和程亦风身后展开两排,面容凝肃,不苟言笑。
门口的宾客一见到这幅阵仗,面上多多少少都变了几分神色。
陆长安摆一摆手,道:“不用这么多人跟着,总理也在里头呢,回头再扰了大家的兴致。你们在外头候着便是,别胡乱生事,让我知道了,回去再慢慢料理。”
说罢,便同程亦风大步走了进去。
进了厅中,并不见白玲珑,只是四下摆了许多座位,茶点小吃,都摆在一旁的台子上。这几日天色和暖了,桌子旁和座位边都摆放了许多的花盆,又有许多好的花样堆在各处,实在是满目热闹,应接不暇。
陆长安的名气大,这儿几乎没有不认得他的,两人进屋之后,时常有人举着酒杯过来应承,问起程亦风时,陆长安便道:“这位是我的副官,姓程,名亦风。往后还少不得要同你们来往,他年纪轻,经的事也少,以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还请多多担待。”
他这话一出,对方哪里还敢再对程亦风生出看轻之意的,自然又是更客气的一番话回过来。程亦风站在一旁听着这些官场话,只觉得烦闷无趣的很,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四下来。
这会儿厅中已经陆续有人开始起舞了,旁边的鼓乐队也吹奏起来,陆长安见状,拉到走到一处清净地方坐下,问道:“怎么,觉得腻味了?”
程亦风道:“谈不上腻味,只是这些聚会,大同小异都是这样,我这个人子一贯和旁人不大相合的。”
陆长安笑道:“和别人的子不相合有什么打紧?与我相合就足够了,你要是觉得在这儿烦闷,咱们到庭院里去转转如何?这人来人往的,我也觉得闹腾,吵得人心烦。”
程亦风刚想开口,便见几人朝这边来了,站在前头的便是白玲珑,打扮的十分美丽。宝蓝色的绸缎旗袍熠熠生辉,她本就生的比旁人更好些,这样心打扮之下,就更显夺目了。
“表哥,程先生,你们来了怎么也不打发人去喊我?倘若不是静芝眼神儿好,瞧见了,还不知今日能不能见着了呢。”
程亦风这才留意到,上一回来到公馆的那位方静芝,也在其列。
陆长安道:“今天你是主人,哪一位都不可怠慢,咱们是自家人,我又何必给你添乱。说起来,总理今儿个不是也要过来?”
白玲珑飞快的瞥了程亦风一眼,只觉得他一身白色西服实在俊雅,衬得人越发如玉了,脸上微微一红,又抬首笑道:“爸爸早上就到了,刚才有他的几位老朋友过来,那都是他请的客人,我不熟的,现在想必,是在屋里说话儿呢。”
陆长安点了点头,又听白玲珑道:“今日是舞会,来都来了,哪有不舞一舞的道理?表哥,静芝的舞技是很厉害的,你是不是该……”
白玲珑话音未落,陆长安便十分有礼的笑了一笑,道:“没想到方小姐人美心善,还舞技超群,实在是难得。”
方静芝眉眼微弯,笑容恬静,却听陆长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