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回到房中换了身衣服,又对着镜子将发髻重新梳理了一番,刚执起簪花,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反手将那簪花朝桌子上狠狠一掷,
我没想到自己竟浅薄至此,他一个召唤,我就忘了昨夜他对我的羞辱,还有,我进的本意……恨?
想到这,一气之下将头上的饰品一并取下,又找了件看起来有些褪色的衣衫换了上去。大文学
门外,传事公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我出来,带着我一路小跑,直奔昭阳。
“姑娘可以进去了”,传事公公带话后,一个御前女入殿做了请示。
我冲她轻轻一点头,跟着,拾裙而入。
刚入内殿,即听得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甚至连澹台玄烨低沉的声音也一并堙没在这清脆之中。
脚步顿了一顿,还是起步穿过层层明黄的帷幔,走近前来,刚要躬身跪拜,不经意的一瞥,眼前的一幕却令我尴尬地杵在那儿,
只见一个女子正柔软地瘫软在他怀中,一只纤手已经无措地攀上他的颈项,纱袖褪至上臂,凝脂的玉臂轻轻舒展,颊上红晕绯染,另一边,两个纤细的手指轻轻捻起身前茶案上的一颗樱桃,随即玉手婉转,娇滴滴地递到澹台玄烨的唇边。大文学
美人入怀,澹台玄烨却并不急着品尝那送入唇边的樱桃,只用那修长的手掌轻含住女子的纤手推至一边,唇角却始终漾着宠溺的笑,随即,螓首缓缓低垂……
我脸一红,只得噤声后退出帘外。刚退至门口,一个转身,措不及防,差点撞到一人身上,随即一声尖利的呵斥,“怎么走路的,慌慌张张,没长眼?”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总管太监万德福,有些惶恐地福了福身,“万公公”,
却见他一脸异样地盯着我,我这才想起,他初见我时,脸上还有膏蜡遮掩,此刻的模样怕是已经认不出了吧?
连忙补充道,“奴婢是司乐坊的含笑。”
“含笑……”,他口中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神情却好似在回想什么,突然兰花指一点,骤然提声,“你,你,你是……”。
我这才想起,这万公公就是汴州时,我初见澹台玄烨那晚,陪侍在一旁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侍从。
看他的神情,应该也记起了我,或许一并记得的还有那晚我对他的无礼吧?
我吐了吐舌头,尴尬地低下了头。大文学
但毕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那句话始终没有脱口说出来,只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语音如常,“万岁爷刚才不是让你进去吗?呆在这儿干什么。”
我颇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他却不再看我,只径直走到门口守着。
我只得再转身回去,只是帷幔后那一幕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香艳。
一霎那,我的倔劲竟一下涌了上来,一咬牙,直接跃近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们面前,“司乐房舞姬含笑参见皇上、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