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兴致勃勃的和大家分着玫瑰露杏仁,一边顺着山路爬回花山书院。
然而这股子兴奋劲一在进了书院后,就荡然无存了。
陆颖目瞪口呆地看着西院四处狼藉纷乱,衣物书本扔得满地,她走进一看,书页竟然还沾上了几滴颜色不及变深的鲜血。
书院出事了!
陆颖脑子里头一个反应就是这样。
山长——不,山长现在不在!不能指望她。陆颖马上断了自己的念想:现在先得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从书院外面进来时并没有看见外人硬闯的痕迹,看来不是被什么强盗土匪之类袭击了,这么一来怕是书院内部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前面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爆响,传来哀嚎之声。陆颖心中一紧,向前跑去,许璞等人也都明白出事了,跟着跑了过去。
几个高大的学子从她们新生住的院落出来,身上衣衫明显是打斗过的凌乱,其中两个还有抓伤,但脸上却都带着傲然的得意之色。
“师姐,出什么事了?”
陆颖猛得驻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几位师姐问。
几位高届学子一出门就看见陆颖等人,也有些吃惊,停下脚步。其中一人眼睛一亮,欲挑衅,却被身边一人拦住,轻轻摇头,方才露出忍耐之色,用鼻孔对着陆颖等人哼了一声,转身大摇大摆离开。
陆颖尚弄不清楚原委,也不好强留,赶紧跑进屋子里,只见两个同届的学子倒在地上,满脸青紫,不住呻吟。
“怎么回事?”陆颖赶忙扶起身边一个,让她慢慢坐起来,焦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新生捂着口,咳了几声,稍稍缓过劲了便骂:“太女党的人太可恶了,自己为非作歹,残害亲妹,竟然连说也不让人说。以为这样就可以蒙蔽天下人了吗,真是可笑,咳咳,可笑——”
陆颖想起白日侯盈提起的京城风潮,想不到这么快就波及到了花山书院,心中不禁涌起极端的痛恨,当下沉着脸打断了她的怒骂:“先别说了,给你治伤要紧。”
两名同届同窗在陆颖几人的扶持下,躺在匆忙整理好的床铺上。许璞给两人快速检查了一遍,皱着眉头道:“两个人都伤得不轻,这一个还断了两肋骨。”
断了肋骨的学子闻言,怒笑道:“我也不过是多说了两句,她们自然就恼羞成怒了。”
陆颖思维快速的转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见其他房间也好像被人闯过了,被打的不止你们两人吗?”
断了肋骨的学子喘息着说:“不清楚,但我估计应该不止。我和霞晓平常虽然不忿太女行为,但是很少在公开场合发表什么言论。今天中午在食堂我俩也不过跟着附和几声,但饶得这样也被波及了——领头的几个,怕是更惨!”
陆颖大致猜到事情经过,中午是学子们在食堂聚集吃饭的时间,除了书院举行全院的活动,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在同一个地方聚集尽可能多的学子。喜欢趁吃饭时间高谈阔论的学子不在少数,今天恐怕就是一些情绪激昂学子在高谈阔论中得罪了那些太女党的支持者或者是来自支持者家族的学子。
“你们知道领头那几人叫什么,在哪吗?”陆颖问断了肋骨的同窗。
“那几个人中我只认识一个叫李君江的,皮肤有点黑,就住在我们左边过去两个院子里。”
“我知道。寒光,你留在这里照顾这两位同窗,别让她们伤势恶化。”陆颖起身,对许璞道。
许璞点点头。
陆颖几人到达那李君江的院子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跨进去才觉得触目惊心,院子里一片狼藉不说,几个学子一动不动躺到在地上,满脸污血,其中一个甚至昏迷不醒。
陆颖赶忙摇晃着一个尚能保持清醒的问:“李君江呢,你们谁是李君江?”
这个学子睁大眼睛一见是六杰来了,面上立刻露出“得救了”的喜色,一边呻吟一边快速道:“君江、乐天她们被那姓肖的带走的,你们快去看看,晚了怕是要被她们打死了!”
“带去哪了你知道吗?”陆颖焦急地问,带走的竟然不只一人。
这学子苦笑道:“还能去哪?自然还是中午闹起来的食堂了。她们摆明是要立威!”
“立威?”陆颖冷笑:“在花山书院的地盘上立威?难道一直没有武师出来管吗?”
“没有。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平常时不时总会看到武师在书院里巡视。几天闹出这样大风波,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这个学子忍着痛,迷惑不解的说。
书院的武师一方面是传授学子们的武艺,另一方面也负有保护花山的责任。在这种场合上竟然集体失踪,未免太奇怪了。
陆颖缓缓站起来:且不谈武师为什么没有出现。但难得武师一不在,书院就出事了,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世界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倒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一样。
而且,好巧不巧,山长正好在这个时候外出。万一一个处理不慎,从风潮到暴乱,也不是没有可能。
都已经见血了不是吗!?
这也许并不是一次普通的风潮。陆颖抿了抿嘴唇,眼睛里迸发出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