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看着那少年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怔,从对方的口音听来,似乎不是卫国人?
“他叫柴南,位及文生,是如今燕国的第一天才。”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文又是一愣,随即挑了挑眉,开口道:“又是一个天才?”
苏文这句话中没有刻意的嘲讽或是不屑,只是淡淡的意外,毕竟他这一路行来,实在是遇到了太多的天才,当初徐易便被视为临川城天才,后来的严子安更是被誉为临川第一天才,再到后面险些将他逼入绝路的徐妄也是个天才……
如此看来,天才这个称号,似乎也太不值钱了些吧。
说完,苏文回过头,看着那一袭熟悉的黑衣,以及多日不见的冷傲面容,不禁笑道:“好久不见。”
沐夕显然还不是很习惯与人寒暄的问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复又强调道:“我是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沐夕故意在“真正的”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苏文还是第一次见沐夕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你连燕国的天才都认识?”
“当然,但凡是被我认为是很强劲的对手,我都有研究过。”沐夕的这番话说得很认真,却令苏文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竞争对手?
片刻之后,苏文才恍然而道:“你是来……”
沐夕轻轻扬了扬脖子,傲然开口:“当然是来报名州考的,不然是来看你的吗?”
说完这句话,便连沐夕自己也有些愣住了,因为按照她往常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如此打趣苏文的,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何,沐夕心中无名地升起了一丝恼怒。
似乎是为了遮掩先前的失言,沐夕紧接着说道:“还记得那个司马朔吗?”
苏文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倒不是因为沐夕对自己的调侃,而是他突然惊觉,原来沐夕也要参加州考!
她也是苏文的竞争对手之一!
诚然,沐夕的身上有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感,举手投足之间也并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但是实际上,她本就只是一名新晋的文生而已,跟苏文同年州考,理所当然。
苏文还没有将这些信息消化下来,便听到了沐夕的问话,下意识地疑声道:“谁?”
“便是那个于《文以载道》上排在第九的司马朔。”
苏文定了定神,接口道:“就是那个写了一篇《磐石赋》的家伙?”
沐夕点点头:“不错,就是他,你可还记得圣域对司马朔的评价是什么?”
苏文不知道为什么沐夕提到了这个人,不过但凡是考校记忆类的东西,又哪里会难得倒他?
“以侍读之位,创无上佳篇,以武入文,两相融合,实乃大才!”苏文的复述一字不落。
这倒是引来了沐夕眼底的一丝诧异,随即肯定地说道:“不错,这个司马朔据说小的时候入的乃是武道,但不知道为何,他在15岁的那年同样报名参加了城考,却出人意料地考上了,就此开了文位。”
“接下来,他便像是文心开窍了一般,接连通过了州考、国考,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侍读,可是即便如此,他于心中却仍旧无法放下武道道统,所以他一方面勤于研习文道先贤之著作,另一方面却试图将武道中的精髓融入其中。”
苏文慨然而叹:“如今,他成功了。”
从圣域的评价上来看,司马朔的确成功了。
沐夕暗暗皱眉:“你似乎并不为之惊讶。”
苏文轻轻一笑:“我承认,将文道与武道相融合,的确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想来,这司马朔应该也只是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成果罢了。”
“否则,他又怎么会只排在第九?”苏文补充道。
沐夕点头道:“不错,可是即便如此,你觉得,这个司马朔能算得上是一位天才吗?”
苏文沉住了呼吸,他知道,正题终于要来了。
“即便如此,他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位天才。”
沐夕的神色再度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开口道:“我收到消息,于十数日前,柴南只身赴缙国,于南阳湖畔挑战司马朔,其间过程无人知晓,但最后的结果,司马朔败了。”
闻言,苏文瞳孔骤然而凝。
“这不可能!”
沐夕对于苏文的反应早有所料,冷声道:“我也认为这不可能,但是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