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便往嘴里塞,噎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长欢在旁侧红着眼睛,一壁替我捋过散发,一壁盛了汤吹凉给我,“姑娘慢些。”
我也顾不得太多,埋头一脸凉冰冰眼泪的塞吃的,长欢趁着去为我烧水。
这一天一夜的赶路饿极了,也累了,我竟吃着吃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隐约听到长欢到身侧推了推我,柔柔的低声问我,“姑娘遇到了什么?怎么就将自己弄的这般狼狈?”
遇到了什么?我身体里潜伏着千百只虫子,一口一口的吞噬我的心肺,却独独不吞掉我的脑子,我的记忆。
如今的狼狈只是因为我的陆宁死了,我坚持的黑与白,我相信的爱与恨,那个义无反顾仰慕着阮碧城的陆宁死了。
到如今我都想不清楚,我放不下的究竟是阮碧城多一点?还是那个死心眼仰慕着阮碧城的陆宁多一点?
我在难过的是背弃利用?还是那个我一直坚定的自己,被全盘否定?
我爱极了那个年少时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知所措的陆宁。
可惜,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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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睡的太沉,怕再醒不过来,便昏昏沉沉的睡着,隐约知道长欢给我净了身子,洗了头发,又换上干净的衣服,窸窸窣窣的为我包扎伤口,还在碎碎的念着什么。
刚睡下没多会儿,身体里的虫子再次动了起来,沙沙沙沙的在我的脑子里乱动,像千万把钩子一样一点点勾着我的脑浆,我疼的瞬间醒过来,抱着头蜷在榻上,死咬着锦被尽量不发出声。
却依旧惊醒了趴在榻上睡着的长欢,他惊慌的看我,拧了帕子为我擦汗道:“姑娘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出去……”我抓着锦被,牙齿都打颤。
“姑娘……”
“出去!”我抬眼喝他。
他要脱口的话就咽了下去,看着我起身一壁退出去,一壁道:“姑娘若是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门外……”
我翻身下榻,猛地推他出去,啪的一声合上门,双腿一软就靠着门坐在了地上,窗外蒙蒙的晨光透进来,落在我发颤的手指上,我忽然发现我看不清了……
屋子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灰蒙蒙的怎么都看不清。
第几天了?
长欢还在门外喊我。
我靠着门扉坐着,直到慢慢安稳下来,手指一点点控制得住,才扶着门扉起身,抹了一把脸刚要开门,忽听门外有人问道:“叶姑娘的厢房可是里面那间?”
长欢随意的应了一声,那人又问:“你家姑娘是哪一位?怎么不到大殿去参加护法大典?”
我拉开了门,长欢面上一喜,道:“姑娘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