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更能感受到镇上人的热情。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见面先问一声:“你是晨雨哥哥吧?长得可真俊!你是晨雨妹妹吧,和晨雨小时候真像!”
彤彤眼底有点小骄傲,但还是矜持地点点头。沈绍元则和邻里聊了起来,聊得最多的是方晨雨小时候的事。
方晨雨小时候可皮了,又机灵,闹腾出事儿来也没人舍得怪她。镇上的傻小子对她都很服气,跟着她见天胡搞瞎闹,可人家有本事,把傻小子弄得服服帖帖,学习开窍了,干活也不喊累了。有她在,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都鲜活。
方晨雨就是这样一个鲜活人。彤彤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小时候也跟在方晨雨身边当个小尾巴。
方晨雨才闲下来没半天,老吴又找了过来。老吴说:“老道长临去前是不是把他院子的钥匙给了你?前几天我抓了个毛贼,正想爬老道长院墙来着。这年关近了,偷鸡摸狗的家伙都想捞一把回家过年去,你拿钥匙开门去看看,免得丢了什么东西。”说完老吴又叹息了一声,“你说老道长当时也没说什么,怎么就一去不回了?这些年亏得你偶尔去打理一下,要不然他那院子都要垮了。”
“道长爷爷肯定有他的事。”方晨雨答应下来,准备回头拉几个苦力一起去帮道长爷爷清扫清扫院子。小时候她们顽劣得很,上房揭瓦的事没少干,经常气得道长爷爷吹胡子瞪眼赶她们走!可要是她们没干坏事,道长爷爷也会给她们泡茶、蒸素饼,教他们站站桩扎扎马步。
一眨眼道长爷爷离开好几年了。方晨雨送走老吴,呼朋唤友跑老道长家打扫,完事了还把自备的炭火拿来在院子里架起架子烧烤,清清静静的院子登时热闹非凡。
“以前我们就喜欢来这里闹。”方晨雨说,“道长爷爷不吃肉不喝酒,我们就在院子里烧烤,馋死他。有次我们弄了只鸡过来,烤得油滋滋的,可好吃了!素菜烤着也不错,什么玉米啊茄子啊豆角啊,都是自家摘来的!”
沈绍元听方晨雨说得眉飞色舞,脑海里仿佛也出现了当初那个个儿小小的女孩儿。没有省城的繁华、没有省城的热闹,镇上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他帮方晨雨从井里打水,彤彤在一旁鼓劲。
这年头,电话和水龙头都下乡了,从水井里打水的做法也少了。好在沈绍元平时没少锻炼,打打水对他来说还算轻松。深井里打出来的水澄澈干净,在老旧的木桶里有种别样的清冽,就是有点冻人。
沈绍元向来温柔,舍不得女孩子碰冷水,一手揽下清洗蔬菜和肉类的活儿。
方晨雨在旁边看着沈绍元修长漂亮的手泡在冷水里,也颇有些舍不得,哪怕是父母离了婚,沈绍元也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干过活?可惜沈绍元摆出兄长的架势,坚定地不让她帮忙,方晨雨只好去和石磊他们一起生火。
本来大伙还觉得沈绍元是城里人,而且是一高的学生会长、大名人大忙人一个,和他们有隔阂也有距离。这会儿见沈绍元撩起袖子和他们一起忙活,顿时觉得那种距离感少了。
石磊和林树清顿了顿,也过去和沈绍元一起洗菜。
大伙挺久没这样放松地聚在一起了,热热闹闹地吃着聊着,给这座被主人遗弃多年的院子添了不少生气。吃完一顿烧烤,方晨雨留下把屋里屋外又收拾了一遍,确定确实什么东西都没丢之后才拿出门锁重新把门锁上。
方晨雨看着门锁一会儿,转过身走向等在台阶下的沈绍元和彤彤。又过了一年,道长爷爷还是没回来,她偶尔自己过来打扫打扫,偶尔叫上别人一起过来闹一闹。
房子是得有人气的,没人在的话它怕是没几年就塌了。
道长爷爷还会不会回来呢?
要是道长爷爷回来的话,倒是可以问一问他那长生莲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