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似乎也是既兴奋又紧张的,到了床下,离子蛊的距离已经到了如此近的地步,仿佛一伸手就能突破这层薄薄的床板碰到陆廷之,它不能控制地在此刻泄露出了一丝悦动的气息,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得意。
像是鬼片中的恐怖镜头,一只苍白的手缓缓出现,在阴暗的床下,这只手上渐渐鼓起一个大包,这个包中似乎困着一个活物,在皮下到处窜动,然后慢慢地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皮肉间,一道血丝渐渐出现,血丝裂开形成一道伤口,那伤口中却诡异地没有一丝血流出,取而代之地是一只红色的圆滚滚的虫。
关蘅猛地睁开眼睛,两掌心内力涌出,瞬间把陆廷之包裹,把那些躁动的子蛊完全封闭住,然后她手掌在床上一拍,将病床拍开,她自己抱起陆廷之也同时向后退,“道长!”
早也等候多时的予润道士一个健步冲了出来,灵活地完全不像个老人家,他手上端着一个鲜红色的陶罐,罐子颜色艳丽味道浓烈,那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香气,被关蘅拍飞了床,床下的手就显露在众人面前,那手上刚冒出头来的虫闻到香气似乎遇到了天敌,拼命扭动身体似乎要跑,却在一秒之后瘫软下来,好像中了mí_yào一般,只能以百倍的慢速度蠕动了。
随着予润道士迅速进来的还有三个人,他们年纪不一,相貌各异,身上穿的也是各式各样奇装异服,但是衣服上都缀有一个同样的标志----八卦胸章。
这三个人一进来目标明确,当先的老头一脚踩在房中一片空地上,另外两个年轻人则各伸出右手同样向地面抓去,他们都看都没看那只正被予润道士收蛊虫的手。
正在关蘅看得奇怪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只见那俩年轻人从好似空空的地上居然抓起了一个人,他们一个拿头一个拿脚,而那个老头子踩着的地方正是那个被抓出来的人心脏处。
“果然是大宫家的下三滥!”抓着头的那年轻人将那人脑袋抬起来忘了一眼,哼了一声道。
踩着心脏的老头也笑了,满脸的皱纹令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他也看到了这人的脸,“呦,还是个熟人,上次比试时,这小子也跟来了,据说是他们这一代的天才。”老头子以沙哑的嗓子“赫赫”笑了几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老头脚下又用了些力气,那人不由得哼了两声,声音里很有些痛苦,老头又道:“觊觎我五行宗正统地位还不够,居然连华夏整个古武界都惦记上了,你们真是好啊,很好!用虫?看来上次教训疼得还是不够深刻!”
拿住脚,手指扣在他脚踝的年轻人顿时道,“英老,咱们怎么教训这小子!干脆废了他功夫吧!这种人,就不配修炼!”
地上那人本来还硬气着闭嘴不言,这会儿听到这话,眼中顿时有些恐惧的神色,他操着不熟练的华夏语大叫道:“我要求交涉!我要请求法律判决!你们不能私自设刑!”
那老头却连犹豫都没犹豫,并起食指和中指在他背脊第三段与第六段连戳两下,戳完那人惨叫几声,怨毒地用r国语言嚎了几声,却完全动弹不得,连挣扎都没有力气,浑身的气也像是忽然泄了一般,成了废人。他喉咙里翻出一点血沫,翻着白眼昏死了过去。
被叫英老的老人收了踩住心脏的脚,另外两个年轻人却一人扣住这r国人的肩膀一人托脚,把他抬了起来。
病房里除了予润道长紧张地忙乎母蛊的事情,其他人都在关注着他们三个这边,凭空从地下抓出一个人,实在是有些惊悚了,被陆家雇佣的保镖虽然因为没大用大多数都在外围守着,但是董义这时候是在病房的,他跟在陆老爷子身边贴身保护。董义此时扶着震惊的陆老爷子,自己也是满心的惊讶,他在特种部队服役多年,也有过遇到特殊任务和古武者打交道的时候,但是那些古武者再怎么变态也还是在他理解范围之内的,可是今天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就在眼前发生,要不是他承受能力强,不然这时候估计就扶不住老爷子,而是跟着一起倒下去了。
那三人拿住大宫家的人之后,也没再和众人说什么,只是向着予润道长拱手示意,然后那老头又转向关蘅,打量她几眼后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三人迈开步子,就在众人眼中,明明走得不紧不慢,但几乎是在两三秒的时间内,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这赫然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了。
关蘅瞳孔紧缩,也有片刻的震惊,她目光看向予润道长,这时候他已经收拾了母蛊,正招呼何淼和关蘅,要为陆廷之做子母蛊转移了。
见到关蘅的目光,予润道士疑惑地看她一眼,他一旦看到蛊这些东西就沉迷了,方才都在和那只母蛊斗智斗勇之中,完全没注意那个被他遗忘的大宫家族人。
关蘅倒是对那三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钱家人?”她说的正是八卦门钱家。
予润道长这才恍然大悟,他点点头,“我一有大宫家人参与进来的消息就联系了他们,术业有专攻,搞这种偷袭的戏法就要五行宗同源的去治,要不然咱们不一定能逮得住这耗子!”
病房里的人听到耗子这个形容,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无比贴切,方才那么邪门又怪异的功法似乎瞬间有了喜感。
第1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