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隽写过很多情歌,除了结合歌手本身的风格,很多时候都假定徐耘安是听众。他找不到徐耘安,就存了侥幸心理,假如某天徐耘安能在异乡的街头听到他写的歌,或许会知道,他很想他,他一直在等他。
某天,沈宵风在练舞室背着柯诺嬉闹,柯诺就在沈宵风耳边胡乱哼歌。霍长隽本来早就惯了他们双生子似的粘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什么很莫名就想起了他也曾这样背过徐耘安。
他的肩膀和后背也曾经像这样承受过徐耘安的重量,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又被突然抽空了。
徐耘安醉得一塌糊涂,抛弃平日里的全部尊严和矜持,在ktv包房里唱情歌给他听,跑调得乱七八糟。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喜欢自己。罢了罢了,等酒醒了,一切又会恢复如初。
霍长隽有点无奈地背着徐耘安走在深夜的北城大街上,别说是车,人影儿都难见上一个。
他这边还在为只能走路回宿舍而惆怅,苦思怎么绕过宿管大妈,背上的人却闹腾得很,各种乱动。
再动霍长隽可就没力气了,他装得很凶:“别动,再动就扔你在这儿了,我不管你了。”
徐耘安酒后人胆壮,双手很干脆地抱住了霍长隽的肩,侧脸贴上霍长隽的脖颈,完全没察觉到对方身体轻微的颤抖。
他痴痴笑着,一口湿暖的酒气洒在霍长隽侧脸,用一种近乎是信神的笃定语气,大着舌头重复:“你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霍长隽来了兴趣。
徐耘安嗯了大半天没挤出个答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就是不会扔下我不管。因为你是霍长隽,我是徐耘安,你不会扔下我的。”
霍长隽觉得好笑,不知道是因为徐耘安笨拙的大舌头音,还是因为这个答案本身。
“什么嘛”
这话一出,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是徐耘安整个身体贴紧他后背,沉甸甸的温热瞬间就传遍了全身。然后,他耳边传来徐耘安自顾自的咕哝,语气听起来有点伤心,有点委屈。
徐耘安喃喃:“怎么不算”
霍长隽满眼满脑子全是微醺红着脸的徐耘安,清澈的双目染上了迷离醉意,直愣愣地瞧着他,像念经似的一遍遍说“我喜欢你”,又一次次问他“算不算”。
他连夜写了好几稿,一个星期不到就赶出了完整词曲,指明要沈宵风和柯诺合唱。
假如时光倒流,他真想笃定地回一句:算的。
他们俩就像南北半球的原住民,当徐耘安已经在炽热如烧的夏天将自己的爱意全盘托出,翘首以盼金秋时能种瓜得瓜,霍长隽还在积雪十多尺的冬天闭上心门谢绝见客。
假如那天能把该抓紧的好好握在手心里,该坦诚的不固执,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第二十三章喵,锅巴
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天黑蒙蒙的,徐耘安确认几个女老师和行政安全离开,再锁上门,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等608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