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从梅才人身上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了,怀夏找了个借口告辞,顺带也带走了千曲,道是:“千曲也快回去吧,天要黑了,昭仪等着呢。”
千曲也知道自己不该太晚回去,被提点了之后,虽是颇有几分不舍,却还是应了下来,告别了梅才人。
倒是梅才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怀夏回了玉鸢宫之后,便见贤妃已经备下晚膳了。她规矩地向母妃告礼,刚想落座用膳,却被问及:“怀夏,有心事”
如今母女二人的交谈比以往要深入得多,谈得越多,贤妃便越惊异于女儿的早慧,自觉自己之前着实是亏待了女儿,仅是在吃喝上不虞,却忽略了这小丫头自己的想法。
她这一问,也没有强求怀夏一定要回答。只是若怀夏想说,那她便愿做一个帮衬。小丫头偶尔也有思虑不足之处,她也可以为之略献谋策。
贤妃如今是彻底地将玉鸢宫的主心骨交予怀夏身上了,幸而怀夏却也未嫌担子太过沉重,仿佛是极乐意背,甚至可以抗更多似的。
怀夏想了想,问道是:“母妃可是知道梅才人父兄为何人?”本朝规矩,能名列秀女一列,入宫即封得品级的,哪怕是小小才人,也必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平民之女,只能从宫女做起,除非是诞下皇嗣,否则是极难晋封的。似大皇子的生母便是如此,因是宫女出身,如今也只能坐嫔位。
贤妃不曾想怀夏会问道梅才人身上,一怔,着急道是:“怎么?梅才人莫非是受人挑拨,真以为是咱们玉鸢宫动的手,打算对你不利?”如若说怀夏与梅才人的交集,贤妃也只能想到不久前那件事了。
怀夏却摇摇头,若是冲着那事来的,倒还好办:“梅才人在拉拢三皇女……女儿着实想不透,千曲身上有什么她能图的东西?”
贤妃瞧着怀夏的模样,那苦恼没有半分虚假。她虽是起初不赞成怀夏与别的皇女走得太近,怕被有心之人猜忌,如今见女儿这般替妹妹担心,倒想起自己还未入宫前,与自己的姐妹间的情谊了。
贤妃叹了一声,思索片刻,道是:“梅才人应是住在宁心殿的。”
怀夏算了算,才终于想起来:“宁心殿”嫔位不过八人,仅在四妃之下,怀夏还是认得清的。这江嫔入宫不久,性子颇为活泼,整日里笑盈盈地,每每宫宴,常还没见到她的人,便听到她那呵呵笑声了。
因是个没心计的,很讨太后喜欢,是以也没谁厉声呵斥过她的失礼之举,顶多是冷嘲热讽上两句。但江嫔似是听不出,倒像是铁拳打到了棉花上。渐渐地,宫中之人也懒得多理会她了。
贤妃点点头,应道是:“正是江嫔那处。人是江嫔自己要去的,她们二人都是当阳人士。”说到这儿,贤妃猛地停了下来。怀夏可是知道当阳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