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空口答应她,只跟她道过保重……
车子破空驶离眼前,我总算知道,原来,豪车打火的声音那么抓心……
靳言走了,我回去收拾东西悻悻要走,下楼,被等在门口的靳川堵住:“杨姐,你留下吧。”
我抬眼去瞧,厅里,男人背窗而立。
靳天接了通电话穿衣出门,我醒醒神,推拒靳川好意,后脚出门。
她不在,围绕我心的全是阴暗,我容许自己退缩了,想就此与她的世界作别……曾经是我想法自私,其实,离开她,让她痛一时,也比伤害她,教她痛彻心扉得强。
我低头逃出门外,沿路跑着跑着,一辆车横到我面前。
加长轿车,靳家的车。
驾驶座车窗被按下,露出一张墨镜男子的脸。
是常跟在靳天身后的熟面孔。我听靳川介绍过,这是他父亲的贴身保镖阿三。
我不知所云地杵在那,阿三下来敞开后排车门,客气地点头示意我。
我钻进去,看一眼,果然靳天在另一边闭目坐着。没一会儿,车子启动。
车里宽敞,我却能感觉到那边施加来的低压。
一路无言,他直接带我去了靳氏顶层他的办公室,让保镖阿三将他的枪给我。
这该是可深入卧底的讯号,可我,心被那块铁疙瘩压得沉重。
在那同一天,靳天留下我,要我以后在靳氏人力部帮忙。到此,我就算摸爬到了他世界的外层。
这时候回想,才知道他并非轻信了我,每一步棋都有深意。反观那时,横冲直撞的我还为行事顺利盲目地沾沾自喜……
靳言留学的第一个学年,我只是靳氏的职员,从基层开始闯荡----按照靳董安排,我进入人力部,成为小李的助手。说起来,那时我不知道他在道上的声名,只是耐着性子跟着他,招聘时段筛选合适的应聘者,其余一年多数时候,被调去其他部门打杂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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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层的高楼中藏尽人生百态。
从普通职员到副部长,大半年过去,我也算看清了权势与人心的善变。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见多了笑脸逢迎,我也能学着浅笑应承,对上司心存敬畏,与同事处好关系。
我没穿过一天警服,反倒是毕业就进了靳氏,最先了解的同事是靳氏人力部的人,最先适应的工作身份是靳氏人力部的员工……我默默劝慰自己,这只是表面现象、权宜之计罢了,迟早我会踏进曾经父亲效力的刑.警队办公室,堂堂正正安安心心地活在阳光下……
但总归是不同的,如今我算是想通了些,一张白纸被浸了什么便像什么,就像我,心底揣着徽章教义,行为举动却无限贴合商场求存该有的百变样子。
其实无论我认与不认,我离我初衷的警察梦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