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胥避开慕容凌目光,吞吐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是从军营里悄悄跑出来的,我也不打算回去了。”顿了顿,他抬起头:“太子哥哥,从小你就教我君子坦荡荡,我不想做背后害人的小人,我想在战场上与景辕公平对决。”
他望着慕容凌,他相信太子哥哥会懂他的。
许久,慕容凌叹一口气:“胥儿,你公平与他对决,你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为兄教你为君子之道,是让你修养身心。对待君子,才须君子之道,对待小人,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别人以奸计害我,我也用奸计对付他,那我与他有何区别?”
“你呀,就是钻牛角尖。”慕容凌望着远处,悠悠开口:“关于父皇,母后,以及景辕父亲景心的故事,母后想必已经告诉过你。”
“嗯,我都知道。”
“你知道这些,就应该知道,这些年母后的煎熬。父皇不爱母后,不爱我们,他现在已经完全把景辕当成他的亲生儿子,要什么给什么,就差个皇位了。一旦景辕成为皇帝,会发生什么景辕六亲不认,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你觉得他当了皇帝,母后和我们会有好下场?”
“父皇因为一个男人糊涂,我不希望你也这样,你明白吗?你需要清楚知道,你和景辕,只可能是敌人。不管他对你说过多少甜言蜜语,哪怕你们举行过婚礼,这些都不重要。胥儿,只要扳倒摄政王,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你可以娶妻生子,母后不会再整天愁眉苦脸,她能挽回父皇的心,北商还是二十年前的北商国。”
太子哥哥说的话不无道理的。可是沉胥听不下去,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你和景辕,只可能是敌人……
只可能是敌人……
……敌人。
他与景辕本就是敌人。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心里却很难受。
“太子哥哥,是不是只要景辕死了,一切就可以恢复成从前那样?”
沉胥听见自己的声音。
慕容凌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目光落在他脸上:“胥儿,我们慕容家原本父严母慈,兄友弟恭,可是景辕的出现,把一切都打破了。父皇把景辕当成死掉的那个人,三倍,十倍的宠着他,凭什么父皇已经疯了,父皇甚至想把北商的天下送给那个人。”
慕容凌说着:“北商姓慕容,他日登基的,可以是我,可以是你,绝对,不可能是姓景的!”
“胥儿,我一年前劝过你,可是你没听。现在的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景辕的贴身侍卫木离,已经查到断月楼头上,他查到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对你,总会是有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