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胥没有抬头,但是他知道龙椅上的那束目光一直盯着他们相牵的手。他想放开,但是景辕的手不松。
上面坐的那个人,他是他的父皇。
而如今他跪在这里,只能叫他陛下。曾经的血肉亲情,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好笑的是,父皇最讨厌他,最喜欢景辕,而最后,他却成了景辕的王妃。
这样想着沉胥反到握紧了景辕的手。
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平身吧,爱卿辛苦了。”
龙椅上的慕容天归终于开口。
景辕起身,松开手。沉胥却紧紧抓着他,景辕错愕片刻,看了他一眼,以为他紧张,又握紧他的手。
“爱卿此去一举拿下南照,智勇无双,可谓我北商之福。想要什么赏赐?”
景辕按了按沉胥的手,然后松开跪下:“原本南照该完完整整属于我北商,可是臣却将它送与他人,没有皇上的意见,私自让离鹤成为南照王。臣有罪,不敢邀功。”
慕容天归说:“无论谁做南照王,南照不都是我北商的附属国,有何区别?爱卿不必自责,快起来吧。”
“皇上,此一役有两个人功不可没。还望皇上lùn_gōng行赏。”
“你说。”
“一个,是黑风,我军对草原地势不熟悉,幸好有黑风识别出沼泽,否则,我军损失必不止这些。另一个,是晋将军,若不是晋将军带大军及时赶到接应我们,恐怕现在我还在南照与敌军周旋。”
“来人,赏晋将军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布匹五十匹,瓷器十箱,好马五匹。赏黑风白银五百两,五箱糕点糖果。”
“谢陛下。”
“今夜,朕为爱卿设宴,接风洗尘,所有将领及家属皆可参与。”
这是沉胥第一次亲眼见证景辕和父皇的单独相处。景辕对待父皇态度恭恭敬敬,根本没有半点傲气。外界传言摄政王高傲到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看来也只是传言。
传言不可信。
其实是父皇对摄政王宠溺到极点,不过知情的人少之又少。
出了金銮殿,沉胥故做生气:“拿下南照我也是功不可没的好吗?又是出谋划策,又是被当作人质,又是喝毒酒差点死掉,你居然不和皇上说!害得我什么赏赐都没有,不开心。”
他背着手大步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发现景辕没追过来,转头,景辕站在原地对他笑。他又气冲冲走过来:“你还有脸笑小心我让你今晚睡书房。”
“好,我不笑了,夫人为大。”那张绝美的脸慢慢靠近,唇被轻轻吻住,景辕扶着他的后脑勺,浅尝辄止。
离开他的唇后,景辕凝望着他,眼睛里是温暖的阳光。
“胥儿,你的赏赐只能由我来给。”
愣过以后沉胥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