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山的位置看去,太阳升起时的绝艳是一种令人心灵震撼的美丽。
霍安青持剑而立,直到看到那人缓缓走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对手。只一眼,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和凌厉的气势连他都忍不住呼吸一窒。
——他、妈、的!他一定是被明微那个混蛋的算计了!
眉峰间却慢慢渗出他原有的野x_i,ng和霸气的剑意来,俊朗的面容上,一双眼黑得发亮,唇畔的笑亦缓缓加深,灿烂若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
叶微空亦在看他。那人青衫磊落,远远看去,便有种潇洒恣意的随x_i,ng,面容之上,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却予人危险之感,若水之灵动,若风之无羁。
他——显然与他曾经的对手西门吹雪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明微曾言,像霍安青那样的无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成不了西门吹雪!
“你是叶微空。”他用的是肯定句,语声清朗,一如他的人。
“是。”
“我是霍安青,只是霍安青。”他道,“今日一战,我定不会败!”是不能败啊……泪流满面……
叶微空居然轻笑,叹气,“你尚还不是我的对手。”语声平缓,说的话却凌厉非常,带着锋寒之意,“你把剑看得太重,你尚是在心中有剑的地步,而我,已经心中无剑,我,便是剑!”
霍安青的笑意渐渐沉凝,“就算如此,我还是会赢!”
“哦?”
霍安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因为,你的心已乱!”长剑出鞘,剑光盖过了漫天的朝霞。
叶微空面无表情,只是一双寒星般的眼渐渐渗出了杀气。
霍安青一剑带着划破天地的凌厉杀气,一剑劈来,当世无匹。
叶微空白修长的手一动,腰侧一阵清鸣,长剑出鞘,悄无声息。
心——已乱吗?
不,我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试探,但仍忍不住有些失落。
这一战,他未看,走得如此洒脱,毫不留恋,没有丝毫犹豫。
他早知道,明微非是弱者,必要的时候,他也足够决断。
这是在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不作出决定,那他多半会如今日一般,再无任何留恋。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输!
因为,我是叶、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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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出现在阮锦面前的时候,虽然带着笑容,眼中却是无发掩饰的遗憾。
阮锦上前,凑到他耳边道,“怎么,后悔了?”
明微诚实地答,“有一些。”毕竟,像这样的决战是极少看到的,想起对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绝世之战的描写,他就曾经热血沸腾,而现在有机会目击一次,却偏偏还错过了,说不后悔是不太可能的。
阮锦转了转眼睛,笑道,“担心什么,你该不会认为霍安青能打得过叶孤城吧?”
“呵,几乎不可能。”
“那就成了,霍小子以后都会卖身给我们,以后还是机会的!”
明微眼睛一亮,赞赏地看向阮锦,“不错,还是你想的对!”他看一眼正怔忪看着他和阮锦的澹台夏令,捅了捅阮锦道,“怎么样?”
阮锦目不斜视,“哦,还没放下,但是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
明微笑起来,“那——不妨考虑一下霍小子。”
“他?”阮锦蹙起秀美,“我认为他把我当成母夜叉,怕得厉害。”
明微嘿嘿轻笑着,“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他确实喜欢你,不过,可能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阮锦摆摆手,“算了,再说吧,现在我可没这个心情再去追男人。”
明微听到她话里的倦怠之意,也就不再说了,与阮锦相携入镇,看了一眼澹台小白脸握紧的拳头,忽然感觉心情大好。
见到叶青岚的时候明微清晰看到他眼中的喜色和长长呼出的气息,总算,他还是相信了明微,安分地等了这好几天。
“放心吧,三皇子,我既然回来了,便不用担心那个鬼地方。”明微道,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大悲般若塔阵在南弥寺的深处,唯有寺中银莲以上等级的僧侣才可进入的禁地,说为禁地,是因其中有着许多武学典籍和佛家孤本,再有,就是南弥寺放置骨灰的往生塔。
就算是戒字辈的僧侣,也不可随意进出。
大悲般若塔阵虽为阵,却非会让人迷失的阵,而是一处机关阵。处处是机关,且丝毫不露痕迹,也许你不过是在墙上撑一把手,便会落入囫囵,也许你不过踏错一步,便会被绳子捆个结实。
佛门禁地,不伤人x_i,ng命,却足足有一千七百六十八道机关可以困住你,若是不知大悲,不懂般若,不明南弥,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得进去。
明微却对这一千七百八十六道机关烂熟于心,因为,他曾经在这个地方住了两年,几乎比全寺所有进过禁地的僧侣呆的加起来的时间还多。曾经他不想呆在南弥寺这个让人郁闷的地方,那个老狐狸却用这个地方来困住他——困了两年,哼哼哼,大爷我就不想走了!!
踏入塔阵的时候叶青岚随口道,“戒瞳该是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吧。”
明微笑道,“那是自然,我这样身着普通僧袍的僧人,南弥寺附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实在是太过不引人注意——再加上,他该知道我去了极北之地,而南弥寺,却在这南方。”
叶青岚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