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似乎些迟疑,但随即又低低笑了,“其实比几年前都要好些,至少会再做噩梦了。哦,对了,母亲吃了虚妄山庄的药,身体好了很多。”
“哥,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去——已经,已经三年了……”
“嗯。过了这个夏天,就该回去了。”
姜冬至宽袖下的手一紧,“……你、你放弃了?”她心中先是喜,不知为何,又些愤怒悲哀,竟是自己也搞懂的复杂情绪。
“不。”声却很坚定,让姜冬至的心头一跳。
“母亲身体不好,不能让她再c,ao劳。父亲再者三年里挑起了江湖事务,虽本在这就是他应该做的,但听闻母亲来信,父亲他——不太好。”
“不太好?!”姜冬至才急了起来,自小父亲待她极好,她心中,父亲也是一等一的重要,“怎会不好,父亲武功高强,身体一向健康——”她忽然想起,她出嫁之前,就曾见到过父亲咳血!但当时父亲说不过是虚妄山庄受了些小伤,养几日便好,难道、难道是骗她的?!
“不用担心。母亲只说,父亲不知所谓何时,郁郁得欢,整个都人瘦了许多,看着十分憔悴,让我回去帮帮父亲罢了。”
“那、那阮姑娘……”姜冬至放下心来,又低声道。
轿外半晌无声。
“……我原是想她原谅,但渐渐的,终于懂了。原来,把过去日日挂心头揉血液不得安宁酸涩疼痛的,唯有我一人罢了。”他的话语轻轻的,似要随着清风飘散桃花深处,“她早已放开了去……”
“那哥你怎么放弃!”姜冬至的声音有些急,“不要这么傻了,都放开了不是对两人都好!你这样、你这样只会让她生厌罢了!”
“……许是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怅惘,“只是两年前,她尚自对我忽冷忽热,片刻的虚假温柔,多半时候是冷漠无情的,然我却安心高兴得紧,知道她尚未完全将我忘却放开才会那般,她恨我才会那样,我于她而言,仍是记挂于心。”
不知何时,姜冬至的泪已是簌簌而下,她明白哥哥的意思,她的傻哥哥再明白过,再聪明过,却偏偏入了这样的魔障!
“但很快的,她却渐渐平和了,待我说话,甚至比起从前温柔许多,后来,她劝我回家,那样淡漠的口吻,眼神平静,再无波澜。”澹台夏令说着,只是平平陈述,但其中的痛苦悲伤之意,让姜冬至几乎控制住哭出声来!
“冬至,你不要哭。”他说,“原是我欠她的,她放开了,也好。”
“只是我这一辈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