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建国一时无话可说,孙长贵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时节,哪个村也不会嫌自己存的水太多而愿意出借给别的村,因为谁也不知道旱情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认为,先别管他们愿不愿意借咱们,总得去试一试吧?”宋金武用商量的口气跟孙长贵说。
“你们谁爱借就去,反正我不去!”孙长贵没好气地说。
“这借水的事是大事,我们去像啥话嘛……”
孙长贵根本不想再听下去,没等宋金武说完,便说句:“不说了,我困了。”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杜昕月在一旁听得又急又气,急得是宋金武在孙长贵面前说话咋这么不硬气?气的是作为村支书的孙长贵太不负责任!
“孙书记你等下,我还有话说!”她在孙长贵的手伸向门把手的那一刻叫住了他。
听到杜昕月的声音,孙长贵的身子明显的一颤,说实在的,经过几次事情之后,他每次看到这个小丫头心里都犯悚。
他故作镇静,回头漫不经心地问她:“什么事?”
“你是一村之主,理应出头去为大家伙借水!”杜昕月迎着他的目光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说到这里孙长贵稍一停顿,继续说,“今天太晚了,这事儿放到明天再说吧。”
说完,孙长贵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宋金武和邢建国互相看了一眼,说那他们就明天再来。
既然孙长贵没将话说死,杜昕月也不好再跟他辩驳什么,她跟着宋金武和邢建国一起从孙家走出来。
宋金武和邢建国一边走,一边骂,他们说看今天孙长贵的态度,就是到了明天,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没有人比他们跟了解孙长贵这个人,他这个人猪腰子可正了,打好的主意没人说得动。
只有杜昕月只顾走路不吭声,心里琢磨着刚才她在孙长贵停顿的那一瞬听到的声音。她听到屋子里隐隐传出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孙长贵之所以这么着急撵他们走,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
“昕月,你想啥呢?咋不说话?”邢建国问她。
“我在想任彩霞是不是快生了。”
“嗐,我还当你在琢磨主意呢。”邢建国一阵失望,孙长贵不肯出头借水,他本指望杜昕月能有啥好主意呢。
“淑芳说,她在下月初生,还有一个礼拜。”宋金武说。
杜昕月笑了一下,说:“她恐怕要早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