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隔六年,这个名字还有什么不能提的呢?我装作释怀了的样子,说:“哦,是她啊。以前我就知道她家一定不简单,果然也是个土豪。”
王京叹了口气,说:“现在的许婉楠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家确实很有钱,但许婉楠也不是个普通的人,她毕业后并没有继承她老子的企业,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到拥有上百号员工的集团,现在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了,和我家老爷子的产业有得一拼啊。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拽得跟什么似的,天天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一百万似的。”
对此我没有任何回嘴的余地,我隐隐约约知道许婉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现在天天板着一张脸吗?我想象不出来,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看着我笑,即使这一天里我们什么也不做,她也能看着我,笑一整天,她说不管日子有多无聊,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连最无聊的时间都会变得非常有意义。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剥夺的不仅仅是我们的生命,更是剥夺了比生命还要怕被剥夺的东西。时间真的会慢慢抚平一切悲伤的记忆,我努力的笑出声来,像是侃侃而谈的样子,说:“是啊,你以前就不怎么喜欢她。”
王京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刚刚酝酿好的话一下子都失去了意义,但很快她就接过了我的话,说:“我是不怎么喜欢她,过去她偏心偏的太明显了,就喜欢偏袒你,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喜欢你。你消失的第一年里,她发了疯的在云城找你,云城找不到,她甚至找到了国外。”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竟生出一抹罪恶的甜蜜,原来在她心里,我的地位竟是那样的重要,但我是真的混蛋啊,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对我,还是什么感觉呢?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我听见王京终于问了我这次对话里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她问我:“阿瑜啊,你当年,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消失掉啊?连大学也没读完就匆匆搬家了。”
她终于还是问了,其实我心里是期望她能问我这个问题的,因为太苦了,这六年来我过的简直比她家阿福还要惨,我真的好想找个人好好说说我这六年来所受过的苦,更何况问我的人,还是我的挚友----王京。
我觉得我当时一定是哭鼻子了,抽抽搭搭地对她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我们不在电话里头说。你现在开车来接我,我在龙园小区二十三号房,电话时间长了要话费的,我们外面说。”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我听些老婆子说过,谁是打电话的那一方,谁就是被扣话费的那一个,通话时间越久,扣的钱就越多。我都还没吃饭了,我可还没豪到拿自己吃饭的钱来满足我诉苦的yù_wàng,等会王京要是来了我说不定还能白蹭她一顿饭。
王京真的是好迅速啊,我才上个厕所的功夫她就来了,不过那夜香酒吧离我家好像也不是太远,她一定是开车来的,想来真是事态变迁啊,大学那会儿她爸因为怕她乱搞死都不让她自己开车来着,这一别啊,却是连车都买来了。
我给她开了门,一别六年,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王京,和以前比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女强人的气势,还穿起了她以前最不爱穿的职业套装,个子还是那么高,变得更漂亮、更有内涵了,我一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立马拍她马屁:“呀,王太子,变漂亮了不少哦。”
王京白了我一眼,说:“快换鞋,我们找附近的饭店说。”
我听话的照做,一下楼,立马被她的法拉第5闪瞎了眼,不知道又拍了她多少马屁,落了座后我还在咂舌。
“行了,别那么丢人成不?跟个乡巴佬进城似的。”王京嫌弃地说道,跟我系上安全带。
我呵呵一笑,有些傻气,管她要道:“有烟吗?”
她丢给我一包万宝路,我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她给我把副驾驶座旁的车窗摇下来,我把手肘放在车窗上,嘴里往外吐着烟圈。忘了说了,我和王京在学生时代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我们属于社会姐那一类的,抽烟喝酒打架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我们俩除了念书以外,什么事都愿意做。
为了待会吃饭的时候不会被过于沉重的气氛影响,我打算在车里就说,然后我吧唧吧唧地就开始了,王京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开着车,不打岔。
不知道兜了多少个圈子,我的故事终于被我讲完了,王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很是疲惫,把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的车库里,手里还握着方向盘,转头对我说:“阿瑜啊,你变了。”
我呛了一呛:“哪里变了?”
“变得爱哭了。”
“呸!”我立马回嘴,“我是刚刚被烟头烫到了!”妈的,早知道就不边说故事边抽烟了,这火都要烧到我的手指了,我还在说我的。
“变得爱哭了是好事,”王京细心地替我解了安全带,“我就怕你心里苦,却偏要逞强地憋在心里。”
可是王京你不知道,我其实是非常害怕改变的,我消失了六年,我一身都是岁月留下来的伤痕,我真的好害怕改变。
因为有时候改变,会让一个人坚强,却也会让她孤独。
第2章给开个后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