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少堂一步步后退,睁着眼睛紧紧看着蔺君尚,像是想要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丝躲闪作假,但蔺君尚就那么漠然神色看着他,好像宣判了一个罪就事不关己。
他渐渐无力地蹲下来,抱着头,嘴里依然喃着:“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大伯大伯母的车祸与他父母有关,情天姐这么多年一直没好的病与他父母有关,前两天酒宴的大灯砸落也与他父母有关……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他拼命摇着头,想要将脑海中回荡的蔺君尚的话语给抛开,但是那些话不止在他脑中,已经包围了他整个人,让他呼吸都不畅。
“如果你要看证据,随时可以给你。”
那个男人的话那么冰冷,沐少堂蹲在地上捂着头耳,呼吸急促,意识有些混乱,只知道摇头。
情天看着他,目光有不忍,但她没有过去,事实他总要面对。
蔺君尚搂着她进屋,眼神示意向何琴,何琴就一直站在门外不起眼处照看着。
人都走了,沐少堂跌坐在地,神情恍惚,屋内客厅的灯光映出来,打在他脸上,晦暗失神。
……
“你休息一会。”
楼上卧房,蔺君尚让她坐在床沿。
情天垂眸没说话,蔺君尚弯身双手握着她的肩,让她正视他:“你也曾独自面对过,也是那么走过来的,他是个男人,就算再痛也是成长。”
情天点点头,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到沐少堂那样也有不忍。
“现在我们是最紧密相连的两人,从今往后,我要你只为你自己顾虑打算,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我负责。”
“别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任何事都有我,好吗?”
她的身体一直难以好转,其中其实有一个原因是因她一直以来心事太重,心里背负了太多,压力如此大,怎么能好好养好身体。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现在都慢慢呈现在众人眼前,她不该再背负着那些,独自保守着那些。
她的未来是属于他与她自己的。
情天主动伸手抱着他:“不会了。”
此生最有幸之事,莫过于不管何时何地,自己身边都并肩站着一道身影,只要目光一转就可以寻到,只要需要,就可以给她温暖与依靠。
她最需要珍惜的那个人,是他。
……
从松云居离开的时候,沐少堂的车上多了一个文件袋。
蔺君尚即便残忍,也是想要一次让沐少堂彻底相信,要让他清清楚楚那些过往那些事情,所以不管他想不想看,想不想知道,那些关于过去的调查资料都放在那个文件袋之中,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