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漠然看着祖母哭,她的眼泪只为该流的人流,她早已没有多余的温情可以给。
“您之前曾提过,想去寺庙住一段日子,现在天气挺好,我会给您安排。”
离开一阵也好,一直只待在这个房间里久了,连房间都是腐朽的气息。
换个环境吧,有时候可能是件好事。
转身要走时,情天回眸:“如果您觉得我克了这个家,我希望能尽快有个人接手沐氏,这样,我自己也活得轻松。”
说完这句,她转身朝外走,靠在床头的老人望着人离开的地方,空荡荡的门口。
以往的固执不再有,自责内疚,太多太多,一旦排山倒海,令白发老人哭得彷如一个被遗弃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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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沐胜远的病症已到晚期,或许时日不多,但突然就这样走了,还是让沐少堂一时无法接受。
据说当晚事发突然,护工在,周龄也在。
周龄解释说自己送了些补汤到病房,后来因为喝多了人不舒服去了洗手间,等到她回到病房,事情已经发生了。
当时医生检查沐胜远身边情况一切正常,并未意料到氧气输送曾被阻断一段时间后才再度重新连通,只能诊断为晚期病人身体衰竭而亡。
办理了后事,沐少堂这一回再也不用两头跑,他常常长久地坐在苗丽云的病房里,在苗丽云睡着时坐在椅子上沉默。
之前因为噩梦一直睡不安,现如今沐胜远又出了事,苗丽云的身体恢复情况比较差,整个人天天都浑浑噩噩,时常胡言乱语。
沐少堂从一开始的关切,到后来渐渐看得麻木,或许人生二十来年,最大的打击都在今年夏天一下子承受过了。
八月还剩一周时,情天来了医院一趟,她没有进病房,只是在楼下院子的树下跟他见了简短一面。
她说再给他一周的时间,等到九月学校开学,要求他正常回到学校去上课,沐氏的实习也不能缺。
“这里有护工照顾,你整天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之前你说过我可以对你提任何要求,那么,回学校上课,继续来沐氏实习,这就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
情天声音很平淡,沐少堂看着她,良久之后点了头。
……
安排沐老夫人去寺庙住养一段时间,周龄跟情天说想要陪同老夫人一起去,说菁菁就要开学了,经常住校或者在校活动,她一个人在家也闷。
情天想着这样也好,或许周龄也需要静一静心呢,于是安排了张妈与周龄一起,陪着祖母去了寺庙。
寺庙不远,就在城郊,是之前沐家为沐老爷子做满七法事的那个寺院,环境清幽。
而情天这边,她一边继续忙着沐氏的事务,一边也在准备九月的入学。
这日,傍晚,蔺君尚从公司回来,寻不见妻子,听到何琴说人在花园,就去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