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龄唇角淡淡扬起,神色平静得显得有些落寞:“希望大家都平安健康,希望菁菁好好上学多听话一些,希望……她爸能在另一处安好。”
还有一件她没说,为自己所做的那件事,请求心安。
她不后悔自己的行为,只是被逼得没有办法的她手上沾染了一条人命,终归是会在内心深处有不安,所以当初会提议随着沐老夫人一起来寺庙里住一住。
情天看着周龄:“会的,都会的。”
周龄笑,带着她绕过旁侧的回廊,去见沐老夫人。
……
寺庙的条件比不得家里,香客的房间很简单,但沐老夫人这一间显然已经是寺院里最好的,干净整洁。
周龄在这里的每日都会抽空烧烧香,也会跟着僧人们一起做晚课,但沐老夫人年迈又行动不便,来了这里也多是躺在房里,只有耳朵能听听寺庙里的钟声和隐隐的唱诵声。
有时候状态好,她也会让张妈推着她出去,在寺庙里逛一逛。
这里确实不如家里好,相比沐家更是没得比,但胜在,在这里的日子,她不会再觉得如在家时那样孤单害怕,心慌到睡不着。
她是心怀忏悔的,张妈有时候推着她经过殿前院中,她让张妈跟周龄烧香,她就在旁坐在轮椅里,颤巍巍的手里握着那一串平日戴在手腕上的檀香珠串,心中默念很多人的名字,逐渐就会被燃起的香火熏得眼睛湿了。
看到情天来,她的目光变得平静了许多,没有怨没有怪,但那些隐藏着的愧疚也没有让人看见。
人老了有时候很固执,错了不肯认,不肯面对,好像一旦面对了自己的错,就要面对曾经因错造成的无数个悲剧。
祖母现在连目光都不敢对上自己,情天低眸淡淡勾唇,算了,人一辈子能计较的事情有很多,但真的都去计较了只是让自己不开心,何必呢。
她安静坐在房里看张妈照顾祖母,偶尔跟周龄说一两句话,从傍晚到太阳西沉,窗外暮色院中只剩霞光满天。
情天离开时,天边云彩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颜色斑斓,余力就一直等在院门边树下,这时,周龄追了出来。
她递给情天一枚小小的黄色,情天看着她手里,这样的一枚,不久前曾经得到过,是季玟茹从寺庙给求的平安符。
周龄说这是老夫人给她的,情天沉默接了,点头,“婶婶,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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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系里秋季采风的路线,原本有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