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忍不住提醒他回家后注意事项,要表现的像两个好朋友,可以打闹,但不能亲热。
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除了日常所用,就是给家里人带的鸭子。
真空包装的盐水鸭,在塑料膜里生疏的卖弄风骚,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失去了诱惑,尤念觉得他也是只待吃的鸭子。可是回家总不能空着手,左邻右舍还有亲戚都要多多少少送只鸭子,晚辈还要奉上红包。
“又笑。”齐麟说。
尤念一笑,忍不住伸手去扯齐麟的嘴角,如论何种缘由,齐麟都会忍不住跟着笑,不仅同一个节奏,还是同一起伏。
无论尤念的手隔在身上哪里,齐麟都是兴致高昂的。又像是捧着一朵云彩,轻轻一口气,便能呼没了。
尤念那随时可以翻天覆地的大脑里,又不知开出了何种脑洞:“不是啊,我是想要万一他们猜到我们的关系,脸色该有多好笑。”
齐麟立刻说:“谁敢笑话你揍一顿再用失忆符。”
他终于不再靠揍一顿解决一切问题,学会用失忆符解决。不得不说失忆符确实是个好玩意,但链式记忆的抹去问题,抹去个陌生人问题不大,但是记忆连着有关打小就熟悉的人,极有可能会把人抹成白痴。
然而想归想,尤念是不可能在家里公开出柜的。一旦传出来,他那个做了一辈子小学老师的爸爸,在所有教过的未教过的学生面前都将抬不起头来。这点他跟齐麟说好了,毕竟他已经抛弃一起,去一个可以接受他的世界。
齐麟给尤念带好毛线帽,自己还是一身单薄的衣服,化作小狗,被尤念抱进了包里。
电梯到一楼,由于上周末的那事,尤念对此还是有抵触。他一万个没想到,事隔一周,还会再被堵一回。
那姓白的男妖站在电梯口,于雪光中,一身海军蓝色西装,领带夹很亮。整个人瘦成了一条线,没有车内的熏香也没有名片的香水味,一点味道也没有。
尤念发现从左边还是右边,绕过他都不会那么轻易。齐麟说他是猴妖,尤念如今再一看,出于心里的不高兴,果然觉得有点尖嘴猴腮的。
齐麟嗅到味道,浑身的鳞都在准备竖起来,从包里探出头。
猴妖鞠躬,轻声且客气的说:“老爷请少爷回家。”
尤念之前见到他时,岂止是这种语气,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这种区别对待,愈发让他发现那股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沟壑重新出现。他忍不住抱紧了胸前的背包,像是孕妇在呵护腹中没有人权的孩子。
齐麟冷冷的说:“不去。”
继而转头,温和的看了尤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