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那天,外面下起了大雨,时不时还有雷声响起,礼堂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傅川夫妇和傅归璨站在一旁一一还礼。
云佩玖带着清漪一早就到了,两人皆是一身黑色,小姑娘走到他面前,傅归璨眼底一片青色,伸手揉揉她脑袋,强扯出一抹笑,“清漪乖。”
清漪抬头看着他,软软道:“你蹲下来好不好。”
傅归璨依言蹲下身体,小姑娘上前一步抱住他,小手还在他背上轻轻拍着,“爸爸,你别难过了好不好,我和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他身体僵了一瞬,这是清漪第一次叫他爸爸,他和佩玖的意思都是顺其自然,小姑娘想怎样叫他都行,左右不过就是一个称呼。
回过神他眼眶深红地松开她,哑声道:“谢谢你,清漪。”
小姑娘眨眼望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下,便松开他转身跑到云佩玖身边,云佩玖弯腰接住她,抬头便对上傅归璨的眼神,她对他淡淡一笑,无声对他吐出几个字。
傅归璨一直看着她,自然也看懂了她说的那三个字,她说的是:我爱你!
没多久,葬礼开始了,司仪站在上面念着追悼词,站在下面的沈潺靠在傅川身上痛哭不止,他们父子俩扶着她,两人的情绪也被她带动,双眼通红,傅川忍着悲痛安慰她,“好了好了,你身体还没好,别再哭了……来,归璨,扶你妈去后面休息下。”
傅归璨把沈潺扶到休息室,叫了一个家中的小辈陪在她身边,这才放心地出去。
云佩玖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他,看着他强忍住悲痛低声安抚他的家人,看着他强大起精神和来往的人寒暄,看着他做为傅家的顶梁柱,面面俱到的安排好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客人。
到了如今,他身上不止是责任,从此以后,整个傅家都得靠他一个人扛着,他不能再后退一步,也不能再如以往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痛,不由落下泪水。
葬礼结束后,傅归璨叫来司机把傅川夫妇送回家,又送走其他的客人,他独自一人返回布置好的灵堂,一抬头便看见傅子归对他温和笑着,耳边又响起他生前对他的叮嘱。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这些事你从小就不感兴趣,现在却要让你半路出家扛起整个公司,归璨,是哥对不起你。”
“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公司的事能交给下面的人就交给他们做。不要熬夜,也被再抽烟了,替我照顾好父母,还有和佩玖好好在一起,平日里多让着点人女孩子,她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受气的。”
“到了如今这地步,我已经不怕死亡了,我只是觉得可惜,不能亲眼看着你结婚生子,听你的孩子叫我一声大伯,还有爸妈……”
往事扑面而来,令傅归璨红了眼睛,忍了许久才将眼泪忍了回去,他抬眼看着照片里的人,强扯出一抹笑,颤着声音说道:“哥,你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好爸妈,也会好好经营公司,你放心……”
傅归璨在里面站了许久,才慢慢走出来,他一出来就看见现在不远处等他的佩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