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都很安静,这时候却闹出了动静来。
陈啸庭便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站在窗户边看,驿站外发生什么看不太真切,院墙把该挡的都挡住了。
没过一会儿,只见伍俊匆匆赶来,对陈啸庭行礼道:“大人,驿站门口有人自称是兵部属员,但却没有公函印信,被驿丞拦在了外面!”
一听到兵部两个字,陈啸庭神色一震,难道是胡唯德到了?
也正是因为兵部二字,伍俊才会迅速赶来禀报情况,不然他早就带人将那些人抓起来了。
正了正官帽后,陈啸庭才冷声道:“走,去看看!”
此时陈啸庭心里疑窦丛生,如果真的是胡唯德来了,怎会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么这人,到底是不是胡唯德?如果接错了人,那他陈啸庭也担不起责任。
…………
驿站门口,两名驿吏被训得面红耳赤,而驿丞本人也狼狈不已。
比他们更狼狈的,则是站在驿站外的几个人,此时他们发髻凌乱,衣衫更是破了些口子。
但这些人气势却一点不弱,嘴巴就像连珠炮一样,怼的驿丞几人狼狈不堪。
来人一共五人,领头那人大约三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他从始至终都没开口。
和驿丞理论的,是站在前面些的几人,听他们说话就知其读过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此时,只听其中一青年道:“我们是兵部属员,我们大人更是雍凉清吏司主事,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将我们拦在外面!”
“你小小驿丞不过九品,我家大人正七品衔,你这是以下犯上?”
听到这话,驿丞也只能道:“只要诸位拿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在下立马请诸位进去,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驿丞没说,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显。
若是以往,即便这些人拿不出公函印信,多问两句没问题后驿丞也会放行,毕竟谁没事会冒充官员。
可而今陈啸庭有严令在哪里,驿丞就不敢自作主张了,虽然从这些人气度他能推测出这些人是官府中人。
听了驿丞这话,方才说话那青年立时大骂道:“放肆……你敢威胁我们?”
驿丞也听得一阵火起,这两天他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时则冷声道:“官员属员进驻驿站出示公函,大明律中规定得明明白白,你既说自己的兵部属员,难道不知道?”
这话问得青年哑口无言,作为清吏司的书吏,对此他当然清楚。
正当他要胡骂回去,却听身后的中年男子道:“行了,既然这里住不进去,那就找处客栈去住!”
青年书吏则急道:“可是大人,咱们还要在这里和锦衣……”
听到这里中年男子登时怒道:“住口,休要胡说!”
中年男子没说话还只是文质彬彬,但这一开口却气势十足,即便一身破烂衣服也让驿丞感受到他的官威胁。
青年书吏不敢多说,一旁另一位年长书吏则道:“大人,咱们真的要走?”
就在中年男子要回答时,却听驿站里传来一个声音道:“难道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已经准备好离去的中年男子,此时不由穿过身来,则看到驿站里走出来大批的锦衣卫差役。
说话的正是伍俊,此时他越过了驿丞三人,来到了中年男子面前。
但中年男子却没理会伍俊,而是看向了从驿站内出来的那位小旗官,而陈啸庭此时也正正盯着他看。
此时,十几名差役已将中年男子围了起来,围聚在他身旁的几名属下此时面露惊慌,唯有他还保持平静。
陈啸庭背负双手往前走来,在他身后则是杨月行和魏无定,这二人皆用逼视的目光看着中年男子一行。
“假冒朝廷命官是大罪,你们现在认罪,本官可以从轻发落!”陈啸庭停下脚步道。
这时,那名青年书吏可不敢出来冒头,锦衣卫全副武装,上去触霉头不是自找捕快。
看到陈啸庭出来,中年男子知道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便道:“这位大人说笑了,本官乃兵部雍凉清吏司主事胡唯德,可不是你说的假冒之人!”
一切说的都对,而且时间也对的上,陈啸庭已经相信了这人的身份。
但他还是问道:“既然说你是兵部主事,那请拿出你的官印,公函,勘合!”
看着胡唯德一行这狼狈的样子,陈啸庭便知他们不可能拿出这些东西,而不是不便拿出。
听到这话,胡唯德面色阴沉道:“今天中午赶路时遭了贼人,官服公函这些东西,都被贼人抢去了!”
这倒是比较合理的解释,而且看胡唯德一行几人的样子,也确实像被抢了东西。
但他还是问道:“贼人图财害命,既然抢了你们钱,为何还放走了你们?难不成是他们大发善心?”
这确实是个疑点,所谓斩草要除根,打劫朝廷命官是大罪,既然动了手就不可能留活口。
但这时胡唯德脸色更是难看,好一会儿后才道:“本官一行十多人,只有我们五人逃了出来,其他人都死在了山贼刀下!”
见胡唯德面露怆然,但陈啸庭可没功夫同情他,便再度问道:“山贼都是精悍之辈,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啸庭不依不饶,胡唯德本人还没说话,但他身旁的书吏却道:“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陈啸庭瞥了这人一眼没有说话,旁边的杨月行却明晰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