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黄庭这样直斥他人是很得罪人的
但他是一个太监,一个没有身后事的人,又怎会怕得罪人?
而被黄庭点名的张元胜,此时则有五雷轰顶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开罪了这位公公。
原本张元胜站在众百户之间,但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之下,他感觉自己仿被世界孤立了一样。
就连韩彧,现在也对他投以询问的目光,让张元胜找不到依靠。
这时候,刘长明则开口道:“张百户,怎么回事?”
好在自己不归黄庭直辖,张元胜当即答道:“千户大人,卑职也不知何处开罪了黄公公!”
张元胜是刘长明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现在张元胜倒向了韩彧,但对刘长明一直都是尊敬的。
两人之间还有一丝香火情,所以刘长明此时还是愿意在能力范围内,帮张元胜一把。
于是刘长明转过身来,对黄庭道:“黄公公,不知张百户何处开罪了您?”
对张元胜黄庭可以不留情面,但对刘长明却不能如此,于是黄庭便道:“这你得问他了……”
“咱家不知他那来的狗胆,敢派人到安阳王府去找事?”
张元胜派人到安阳王府找事,是刘长明没有想到的,这事却是很敏感和严重。
刘长明转身便道:“张百户,可有此事?”
现在张元胜清楚了事情缘由,但却不知为何会是黄庭来问罪,更不知道为何会是自己受罪。
于是张元胜辩解道:“回禀大人,此事虽是卑职所派,但却是下面……”
张元胜不够坦诚,刘长明当即怒道:“本官问你是还是不是?”
刘长明毕竟是正牌的千户,多年来掌管着千余校尉,积威不可谓不强。
只见张元胜颤抖道:“是……”
除了一些知情人,其余人皆发出低声惊叹,他们都没想到张元胜胆子如此大。
其实也怪张元胜自己情报不足,他派出的人只知道陈啸庭进了王府,却不知在王府内的发生的事。
谁能想到,区区一名小旗官闯进王府后,会将安阳王本人都惊动过来。
这时,黄庭便道:“刘大人这下知道,咱家为何而来了吧?”
黄庭这般气势汹汹上门,刘长明便知道这事一定触动了安阳。
张元胜在千户所这么多年,调查王府该有的分寸,他难道不知道?
刘长明只能对黄庭道:“黄公公,张元胜自作主张,本官一定会教训他!”
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当然比黄庭痛骂,让千户所失了颜面要好。
但黄庭本就想敲打雍西千户所,此时又怎会就此作罢。
只见黄庭道:“似这般横行无忌之人,刘大人要亲自处置,咱家也说不得什么!”
但黄庭的话还没完,只听他接着道:“但咱家要说的是,锦衣卫是为皇上办差的,那就该处处为皇上着想!”
“若是恶了天家情谊,那罪过可就大了!”
这话越说越严重,刘长明还没想好怎么回护,却听沈岳此时悠然道:“张百户,黄公公这话可说得没错,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该出手时就出手,沈岳继续道:“也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沈岳这话才说完,韩彧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沈岳这是指桑骂槐。
沈岳这时候出来插话,便让刘长明察觉到事情没有自己的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他也不说话了。
看着韩彧冷酷的目光,张元胜此时慌神道:“沈大人,你可别胡乱侮人清白,调查安阳王府是例行的差事,那需要人指使?”
沈岳已经表明了态度,接下来就不需在说话了,不然要那么多亲信做什么。
这时,只听房文康责问道:“既然是例行差事,那如何惊动了黄公公?”
“难不成,是你让手下人胡来,惊动了王爷?”周文柱适时补刀道。
张元胜被怼得方寸大乱,一时间额头上涌出细汗,正是六神无主之际。
毕竟是手下干将,韩彧怎么都要拉一把,于是他训斥周文柱二人道:“事情怎么回事,难道你二人清楚?”
周文柱和房文康刚从百户所到卢阳,当然不清楚千户所发生的事,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只听韩彧接着道:“既然不清楚,那就听张百户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随意污蔑诽谤!”
这话既是说给周文柱两人,于是说给沈岳听的。
至于让张元胜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韩彧给他机会,将责任推卸出去,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这话提醒,张元胜才急忙稳住心神,很快就组织语言道:“回禀大人,五月初一那天,卑职接到密探消息,说安阳王府今日举子出入频繁!”
“于是卑职就命手下小旗官前去查看,此人是沈大人新调到千户所,卑职也是为了好好历练他,才将此差事交付于他!”
张元胜这番话的信息量也挺大,明明是命陈啸庭入府调查,被他轻飘飘说成了前去查看。
更关键的是,张元胜点出了沈岳和此事关系,算是回将了一军。
乃至于此时,韩彧的脸色竟挂起了笑意,随即道:“原来,被派去王府的小旗官,是您沈大人提拔起来的!”
这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整个千户所已经完全乱套了,刘长明干脆不再说话。
别看现在牵扯到了沈岳,但他却一点儿都不慌,因为事情本身还是张元胜下令去做的。
而此时张元胜则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