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在一场大雪之中,永治十七年元月正式到来。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传出了韩彧畏罪自杀的消息,让千户所再次经历了震动。
但仅仅是震动而已,因为众人的都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那就是即将要上位的副千户沈岳。
所以,没人会去关注韩彧的死去,更无人去深究他究竟怎么死的。
沈岳一封寄往京城的文书,就将韩彧的死做了正式说明,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
但对经历过杀韩彧这件事的刘建平和牧长歌来说,他二人则顶着别人想象不到的压力,偏偏还没法向外人吐露。
这个月初十这天,当陈啸庭好不容易从广德回来,刘建平和牧长歌便在门口堵住了他。
看着冻得不行的这两人,陈啸庭上前问道:“你们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过年?”
而在陈啸庭身后,则是跟随他来卢阳的陈大用一行,他们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陈家人都来了,其中就包括陈啸庭取的小老婆郑萱儿,一家人只有陈啸林没有过来。
之所以不过来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因为家中和茶社需要照顾,其二是陈啸庭要在广德看住自己意中人。
见了陈大用后,刘建平二人连忙向他见礼,口称叔父新年好。
让陈大用一行进了院子里后,陈啸庭才带着往前,来到了院子正堂内。
才一坐下,陈啸庭便训斥道:“看你们两个这幅样子,不会知道还以为是贼呢!”
这时刘建平则苦笑道:“大人,我们现在可不就和做贼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陈啸庭不由训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让你们放宽心!”
可那毕竟是杀的一位副千户,这是需要永远守住的秘密,刘建平每想到这个问题就是寝食难安。
这时牧长歌说道:“大人,可咱们得罪了刘千户!”
虽说刘长明快退下来,但他毕竟是堂堂锦衣卫千户,绝不是普通校尉能轻视的。
这时陈啸庭说道:“刘千户?过了年他就不是了,你们还不如说他儿子会对你们怎么样!”
韩彧之死被压下来,刘长明肯定是出了大力的,他和沈岳之间必定达成了某种交易。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刘思勤补缺百户的事,所以陈啸庭才说要担心刘思勤。
但其实也全无必要,因为刘思勤不可能追究此事,他还不够资格。
这是陈啸庭便道:“再等一下吧,说不定就是这两天,京城那边就有消息了!”
“你们帮沈大人做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不用过于惶恐,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过去了!”
说道这里,陈啸庭还笑道:“别人想替沈大人办事还没机会,此事落到你们脑袋上,是你们的运气!”
是运气吗?刘建平二人心中不以为然,是运气不好才对。
其实这些话,刘建平二人已听陈啸庭说了许多次,但心里的担忧不是随便劝说就能消减的。
“这几天过年怎么样?亲戚家都走过了?”陈啸庭问道,只为了换个话题。
这个年他们当然过的不好,做什么事都没心情,就连酒都喝不下去。
可这时,刘建平却道:“大人,我们过年怎么样无所谓,可你不该去广德……”
陈啸庭端起茶水,撇开上面的茶叶后,问道:“什么意思?”
刘建平便道:“大人你不知道,这些天千户所大大小小官员,没事就往沈大人府上跑,他们这是巴结去了!”
“大人你却不在卢阳,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些家伙!”
刘建平为自己担心也就罢了,居然还为自己担忧,陈啸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和沈岳的关系非同寻常,已经不需要做这种表面讨好的功夫,所谓心腹就不是旁人能比的。
陈啸庭不由笑道:“你就是想太多了!”
这时陈大用等人已将行礼安置好,只见他走进正堂后道:“马上到饭点儿了,都吃些什么?”
陈啸庭随口答道:“不用忙活,集今天这两个人来府上没带礼物,就让他们请客吃饭!”
还别说,这个理由很说得过去,过年看望上司不带礼物确实不合适。
“大人,我们都这样了……”
牧长歌话还没说完,陈啸庭便打断道:“广德陈家你们可没少捞,现在请顿饭就这么费劲?看来以后有好事也不能带你们了!”
实打实的说,自从陈啸庭上任小旗官后,他这班校尉的日子便滋润了不少,其中刘建平和牧长歌更是换了个活法。
所以,如果陈啸庭真不带他们玩了,那他们就会被打回原型,要不了多久就得过原先的苦日子了。
“大人,我们请客还不行!”刘建平无奈道。
但现在是过年,在外面去吃不太合适,所以陈啸庭让这两两人去酒楼,订一桌酒席送过来。
现在这个时期,一桌酒席下来肯定花费不少,这也是陈啸庭第一次主动宰手下。
看着刘建平两人离去的背影,陈大用说道:“啸庭,人家来了是客,这样做不太好吧?”
“爹,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他们该感激我才是,升官发财我都给他们安排了,他两人请一顿酒可不亏!”陈啸庭悠然道。
发财还好理解,升官你拿什么去升?这可绝不是开玩笑的。
可千户所的事陈大用不明白,所以他也说不上什么,便只能听之任之了。
也就是这时候,又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