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五被牧长歌找到时,他正在家里染坊铺子里指挥工人。
卸任舵主之后,他张家就得遵从忠义堂的规矩,到了时间必须上交足数例钱。
张五在舵主位置上有些积蓄,但银子再多也是有数的,所以他还得用心操持家里的染坊铺子。
带人进了张五的染坊铺子后,里面的工人见陈啸庭一行涌入,一个个都显得很是畏缩。
直接闯入铺子后院时候,牧长歌看见张五忙碌的样子,很难想象对方几天前还是混黑道的大佬。
“张老板……别来无恙啊!”牧长歌高声道。
张五随即回头,便见一位锦衣卫的小旗官,带着几名校尉站在外面。
张五不认识牧长歌,但他却认识对方的官服,所以很是迅速的便迎了过去。
“大人有和吩咐?”张五陪着笑的道。
之前牧长歌还是校尉时,在张五这位黑老大面前都挨半截,毕竟这人在千户所内有靠山。
谁曾想到,当初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如狗一般。
想到这里牧长歌不由失笑,他实在是太高看了张五了些。
和贵为副千户的韩彧来说,张五连根毛都算不上,可韩彧却死在了他的手里。
牧长歌扭了扭脖子,端起了锦衣卫威严道:“总旗大人叫你过去问话,走一趟吧!”
“敢问是那位总旗大人?”张五不由问道,上次是刘建平过来的,所以他不知道牧长歌的上司是谁。
只听牧长歌道:“陈总旗!”
听到这个名字,张五的心脏都是一阵紧缩,对他来说陈总旗三个字简直有阴影。
张五不由抬起头来,然后问道:“不知陈总旗找小人,有何要事?”
被问得心里不爽,牧长歌冷声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听对方这番语气,张五便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却反抗不了。
跟随牧长歌一道离开染坊,张五一路上都在想会遭遇什么,直到他被带到了刘大疤子的赌坊。
张五依旧毫无头绪,于是他只能带着疑问,随牧长歌一道进入赌坊之内。
此时赌坊后的院子里,刘大疤子两口子已被带下去,只剩陈啸庭坐在椅子上,周遭则是护卫的校尉。
“拜见总旗大人!”张五大礼跪拜道。
这是他第一次见陈啸庭,却不料到这位会如此年轻,若不是周遭校尉对陈啸庭毕恭毕敬,张五甚至以为对面是假冒的。
盯着张五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额头冒汗之后,陈啸庭才开口问道:“直到叫你过来是为什么?”
地面硌得膝盖生疼,但张五还是得坐直了身体,答道:“小人不知,还请大人示下!”
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于是陈啸庭直接道:“你可知道,刘大疤子收的例钱,少了二百两?”
少了二百两问自己做什么?这是张五的第一想法。
但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招惹了大麻烦,陈啸庭在怀疑这事和他有关系。
张五便道:“大人,刘大疤子丢了银子,谁这么大胆子敢做手脚?”
陈啸庭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道:“所以我才叫你过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的话题很微妙,稍微若是不注意,张五知道自己就会搭进去。
于是他保持冷静道:“大人,小人这些人一直在染坊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直到现在,张五还没直接说这事和他无关,这让陈啸庭有些佩服他的承受力。
于是陈啸庭便道:“张五,你是上任舵主,本官把你逼了下来,想必你心中也有不满吧!”
陈啸庭看起来年纪轻轻,但话里宛如实质的杀气,让张五这老江湖都觉得心在颤抖。
难怪如此年轻就能坐上总旗之位,就凭这股气势也够了,张五心中叫苦道。
只听张五叩首道:“大人,小人岂敢有此想法!”
为了家人和自己的安全,别说是给陈啸庭叩头,哪怕是把他叫爹张五也不会犹豫。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陈啸庭笑着问道。
“小人不知道!”张五颤声道。
他确实不知道,而如果他说知道的话,岂不还是证明他和那些人有勾结。
陈啸庭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然后便道:“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张五此时哭的心思都有,难道是上半辈子坏事做多了,现在报应来了?
“大人饶命!”张五再度叩首。
别说他现在已没有了忠义堂身份,就算他还是几条街的舵主,在陈啸庭面前仍不算什么。
其实陈啸庭也在想,会不会是张五动的手脚,但以目前的态势看来,张五暗中做手脚的可能性很小。
于是陈啸庭接着道:“你说此事与你无关,那你总得说出个人来,才能洗脱你的嫌疑!”
“毕竟你在舵主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想取代你的人肯定不止刘大疤子一个!”
这话听在张五耳中,无异于如逢大赦,只要陈啸庭不继续往他身上倾注嫌疑就好。
现在让他说别人出来,对张五来说就很简单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可这时,只听陈啸庭道:“说可以,但可不要乱说!”
听到这声警告,张五便不敢乱来了,于是仔细思索起那些人会有可能作案。
实际上,有取代张五想法的人很多,但有想法同时有实力取代他的并不多。
在仔细对比排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