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十七年四月二十二,兴源茶楼。
兴源茶楼的生意一向不差,但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偏偏掌柜还不敢抱怨。
因为今天兴源茶楼被锦衣卫陈总旗包了场,而且是不给钱那种,要用来招待卢阳城内的粮商。
但已接近午时,茶楼里却一个都没来,这让茶楼掌柜心里捏了把汗。
这毕竟是锦衣卫的邀请,这些粮商们如此不给面子,最后只会自己倒霉。
当时间到了巳时过半时,茶楼外来了第一位客人,正是粮商两巨头之一的肖益海。
他对严积祥说的是不会来,但偏偏他是第一个来的,为的只表明态度。
所谓民不与官斗,起身来,满是谦卑注视着陈啸庭的脚步。
跟着陈啸庭一起上楼的还有几名校尉,其中两人就留在了楼梯口,其他人则都都跟着陈啸庭走过来。
除此之外,跟着一起上楼的还有刘大疤子,此时他就像一个跑堂小厮一般。
当陈啸庭走到自己位置时,刘大疤子迅速上前为他拉开椅子,然后陈啸庭才落座上去。
在肖益海的带领下,到场众人皆向陈啸庭行礼道:“见过陈大人!”
陈啸庭此时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于此在场众人心中更觉惶恐。
等了几秒钟后,陈啸庭才道:“好了,都不用拘束,坐下罢!”
同样在肖益海的带领下,到场众人才坐到了位置上,这让陈啸庭多看了肖益海两眼。
“人都到齐了?”陈啸庭对刘大疤子问道,其实他知道人并没有齐。
刘大疤子扫视一圈后,才道:“禀告大人,小人一共通知了二十一家,现在到的只有十六位……”
正当刘大疤子要介绍是那些人没来,便听陈啸庭道:“既然到了现在没来,那就不用再等了!”
说道这里,陈啸庭便对左右校尉吩咐道:“既然有人不来,那就把这里多出的几张椅子撤下去!”
几名校尉听得命令,便立即行动起来,将此时空下来的椅子都端到了楼下去。
而陈啸庭只这么简单吩咐了一件事,立马就将二楼的气氛搞得凝重起来,众粮商心里就跟压了大石头一样。
待椅子被搬走后,陈啸庭便扫视众人道:“今天请诸位来这里喝茶,你们是客人……喝什么你们来定!”
“都说说,喝什么茶?”
陈啸庭问出这话,但他却没等到答案,目光扫视两圈后依然没有答复。
于是陈啸庭问肖益海道:“肖掌柜,你说喝什么茶?”
这个问题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回答不好便会为自己招来祸患。
组织好语言后,肖益海才答道:“大人把我等召集起来,大人是主我等是客,所谓客随主便……喝什么茶大人说了算!”
陈啸庭微微一笑,然后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上黑叶茶吧!”
黑叶茶,雍西自产茶的一种,是非常普通的一种茶叶,在场诸位掌柜们平时都不会喝这种劣质茶叶。
但这时没人敢多嘴,只要不是让他们喝尿,喝什么他们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吩咐下去后,很快茶水便被送了上来,周掌柜亲自带着几名小厮送的茶。
“陈大人,请慢用!”周掌柜躬身行礼后,才带人退了下去。
陈啸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他人则纷纷跟着效仿,整个二楼气氛极度压抑。
放下茶杯后,陈啸庭才开口道:“听说一个多月前,诸位便齐聚于此处,不知是喝的什么茶,谈的什么事?”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表情更加凝重,当初在兴源谈的事那能现在说出来。
整个二楼变得气氛变得死寂,陈啸庭饶有兴致看着在场众人表情。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把今天到场的这些人驯服,如此才能照他的计划解决问题。
就在众人倍感煎熬之际,却听到楼下传来谈话声,然后便有人急匆匆的上楼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扫向楼梯口,却见此时严积祥满脸焦急跑了上来,出现在众人面前后气喘吁吁。
陈啸庭目光逼人看向严祥,让这位久经商海的严掌柜感到一阵刺痛,此时他的压力无疑最大。
然后便听严积祥解释道:“陈大人,我来晚了,还请恕罪!”
陈啸庭面露冷笑,然后道:“自己找个位置坐吧!”
听到这话严积祥如逢大赦,暗道自己最终还是来了,否则岂不成为众矢之的。
就在他把目光扫向同行们身边,给自己找位置时,却发现每一张椅子都坐了人。
此时严积祥急的大汗淋漓,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受,最后他看到了不远处被搬到一边的几把椅子。
正当他严积祥要去搬一张椅子归来,却见陈啸庭猛然一拍桌子,顿时二楼响起“砰”的大响。
这响声砸在了严积祥心头,然后便听陈啸庭怒道:“这里没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