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三,清晨。
虽然已进入春季,但一大早从床上起来,还是会冷得瑟瑟发抖。
陈啸庭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不但如此,他还把陈瑞凌也拉了起来,每天必定要一起锻炼身体。
这样做,不是说非得要孩子练出多好的身子,而是着重锻炼其意志。
陈啸庭一直坚信,一个人的强大必是由内而外的,坚韧不拔的意志是必不可少的。
在和儿子结束晨练后,仆婢们已经摆好了早餐,陈啸庭才带着儿子过去吃饭。
陈啸庭吃饭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半刻钟,便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粥。
“夫人,你们慢慢吃……为夫先去衙门了!”陈啸庭微微笑道。
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展现自己的柔和,在外面他一直都是冷酷无情的陈佥事。
“夫君慢走,我们姐妹就不送了!”沈怡放下碗筷说道。
而徐有慧郑萱儿和梁佳慧,此刻也都起身向陈啸庭行礼。
待陈啸庭离开后,一家人才继续吃饭。
出了大门,杨凯已经带着人等在外面。
“参见大人!”
从杨凯手中接过缰绳,陈啸庭上了马背后,才道:“都免礼,出发吧!”
众校尉这才起身,骑上马后随着陈啸庭一甩鞭花儿,他们一行就往北镇抚司赶去。
今天的北镇抚司有大事要议,剑川和山南两地的千户要卸任,镇抚司几位大佬要讨论继任人选。
对于底下要提拔的人,陈啸庭其实没有太多想法,因为他和候选四人没有交集,自然是谁上来都一样。
但是,今天他将提出自己的主张。
这是他进入北镇抚司以来,第一次参与锦衣卫内这种级别的议事,所以他要求自己一定好好发挥。
大早上,街上的行人不算很多,所以陈啸庭一行很快到达北镇抚司。
他这位飞鱼服大佬到来,值守北镇抚司大门口的校尉们忙着行礼,当值总旗起身迎了出去。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陈啸庭笑着问道。
看着同样身穿飞鱼服的女婿,沈岳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但他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
“啸庭,你这话就奇怪了,难道老夫就不能过来看看?”
“毕竟,之前老夫也在这里坐过堂!”沈岳一边说着,一边往会客厅方向走去。
但他说这句话时,心里却感到酸楚。
他也当过东署的指挥佥事,可陈啸庭才上任多久,就把南北两个千户所经营得水泼不进,让沈岳之前的布置全部作废。
所以,即便做了南司同知,在面对自己这位女婿时,沈岳也得将陈啸庭置于同等地位。
“岳父大人请坐!”陈啸庭指了指椅子,然后他便冲外面喊道:“上茶!”
没过一会儿,就有校尉端着两杯热茶上来,正是陈啸庭从江南带回的极品好茶。
“这茶确实不错!”沈岳放下茶杯后说道。
“岳父大人若是喜欢,小婿命人往你府上送一些!”陈啸庭笑呵呵道。
坐到沈岳这个位置,他什么茶没喝过?此刻他来陈啸庭这儿,也不是为喝茶来的。
“茶是好茶,但如今这时局下,能有喝茶的心思才是难得!”沈岳借机感慨道。
“岳父大人是指如今朝局?”陈啸庭平静问道。
“是啊……我看往后,太平日子怕是没有了!”沈岳叹息道,这是他对朝局的判断。
对此,陈啸庭不想深入探讨,说多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很多事情只要心里明白就好。
陈啸庭不说话,让沈岳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但现在他还得继续弹下去。
只听沈岳继续道:“但如此变局,对咱锦衣卫来说……却未必是坏事!”
“还请岳父大人赐教!”陈啸庭问道。
“此番朝局动荡,东西二厂都受殃及,必然会被打压,这难道不是咱锦衣卫崛起的机会?”
沈岳这话咋一听有道理,但实际上却搞错了逻辑。
厂卫的地位,并非取决于朝臣们的喜恶,而是在于谁与皇帝亲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与皇帝亲近这一点上,锦衣卫注定比不了东西二厂。
一想起之前,自己从江南回来,面见皇帝被刘谨忠挡在玉虚宫外的情形,陈啸庭就知道锦衣卫很难压制西厂。
但此时,沈岳只想表达自己的思绪,所以他继续说道:“咱们爷俩,站了锦衣卫半壁江山,只要我们联起手来,就可以抓住这难得的机遇,将指挥使的位置夺取!”
“待老夫从指挥使的位置下来,你再接替老夫上位,如此可保沈陈两家富贵百年!”
还别说,沈岳这番话很有吸引力,但他却忽略了陈啸庭的意见。
如果自己就能做指挥使,那么为什么还要去接沈岳的班呢?自己直接上位不就好了?
当然,这些话实在有些伤人,陈啸庭只能将其憋在心里。
“岳父大人教训得是,等会议事可有何吩咐?”陈啸庭的问题很直接。
事实上,沈岳过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两个千户的位置,他希望能更多安排自己的人。
在这一点上,陈啸庭会选择支持沈岳,因为王若林和卢云思是他们共同敌人。
而指挥使孙闲,今日他很大可能不会来,这老头儿现在只是占着指挥使的位置,已经很少参与锦衣卫中的事。
“岳父大人的交代,小婿依然清楚,但小婿也想请您帮个忙!”陈啸庭微微笑道。
只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