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告退!”玉虚宫精舍之内,陈啸庭对着道榻上的皇帝大礼参拜。
而此时,道榻上的朱瑜隽沉声道:“出去告诉姜合,把玉虚宫大门给关上!”
这话的意思就是,皇帝本人今天将不见任何人,毕竟晚上修炼的时候到了。
陈啸庭应是之后,便小心翼翼起身,一步两步往后退了去,最后才转身往大殿外走去。
走在大殿过道中,陈啸庭嘴角不由浮现出笑意。
他是真没想到,皇帝对他所提的特勤司有这么大兴趣,大下午还把他召进宫来汇报情况。
所以刚才,陈啸庭详细给皇帝介绍了特勤司的筹备进度,朱瑜隽听得是点头不已。
而对陈啸庭来说,能频繁觐见皇帝,本身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因为在这个皇帝不见朝臣的特殊时期,谁能和皇帝接触得多,谁就朝廷里越有分量。
接着筹建特勤司这个事,一步步加强自己在北镇抚司的威权,这才是陈啸庭真正的目的。
到时候,不需要他坐上指挥使的位置,深得皇帝信任的他也会是锦衣卫的无冕之王。
更何况,如今锦衣卫指挥使孙闲已经半隐退,陈啸庭在权力场上的随手,也就王若林加上卢云思。
踏出大殿门口,陈啸庭从当值太监姜合处接过佩刀,并向其转达了皇帝的旨意。
就在陈啸庭将佩刀往腰带上扣,却见台阶下刘瑾忠正等着。
“哟……这不是刘公公,在这儿等不久了吧!”陈啸庭面带微笑,徐徐往台阶下走去。
听到这个声音,刘瑾忠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就连手里的拂尘都捏得更紧。
“原来是陈佥事,这几天你可没少往宫里跑,皇上对你看重……你可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对自己的竞争对手,刘谨忠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才搞垮了个刘洪,难道又要冒出个陈啸庭?
锦衣卫那帮人都是庸人,怎么偏偏出了陈啸庭这个异类……刘谨忠越想,越觉得心气儿不顺。
“刘公公是来见皇上的?”陈啸庭微微笑道。
可偏偏在此时,玉虚宫的大门已经关上,这就注定刘谨忠今天白跑一趟。
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陈啸庭转过头对刘谨忠道:“刘公公,你来得可真不巧,皇上不打算见人了!”
说到这里,陈啸庭还一拍脑门,面带歉然道:“唉……这事儿还就怪我,若是我禀告得快一些,说不定皇上就召见公公你了!”
这话哪有本分歉意的样子,陈啸庭这完全就是在恶心刘谨忠。
陈啸庭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事儿还得从去年说起,陈啸庭从江南回来后,进宫禀报情况被刘谨忠堵了回去。
既然注定走向对立,陈啸庭对刘谨忠自然不会客气。
“哼哼……陈佥事,你可真是会说话!”刘谨忠咬牙切齿。
见他生气,陈啸庭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他笑呵呵的就离开了。
刘谨忠是什么人?就他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岂能任由陈啸庭欺负他。
只见刘谨忠往身后勾了勾手,随他一同进宫的太监便来到他身侧,刘谨忠就向其耳语了一番。
“去吧……”看着陈啸庭远去的背影,刘谨忠冷声道。
另一边,陈啸庭背着手走在宫道内,沿途遇到不少宫女太监,同样子也碰到了自己的一些老部下。
就在陈啸庭想着特勤司筹备事宜,在他对面走来了三个太监,这三人手里都提着水桶。
就在他们靠近陈啸庭时,其中一人脚下一滑,身体便往前方扑了去,手里马桶更是脱手甩出。
陈啸庭因为正想着事,所以反应没那么快,官服下摆便被溅出的水打湿,情况显得有些狼狈。
一行太监知道惹了大祸,纷纷跪在地上认罪,而陈啸庭则目光森冷看着面前几人。
就在他准备说话时,却听不远处传来呵斥声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眼睛瞎了还是腿折了?居然敢对陈大人如此不敬!”
一听这声音,陈啸庭便知是牛景云,这厮自从回到京城后,正憋着劲儿想在自己面前表现。
按照陈啸庭的设想,他会把牛景云升为北城的副千户,用来接替王忠德的位置,再把王忠德弄到其他千户所去。
“大人,我看这些奴婢就是欠收拾,要不卑职把他们腿全打断算了!”为了给陈啸庭出气,牛景云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呐!”地上跪着的几个小太监连连叩首,他们这些卑贱之人,被打死了都没人会在意。
而陈啸庭的目光,则一直盯着那个脚下打滑的太监,此人也最是惶恐不安。
见陈啸庭没说话,牛景云直接对身后下属道:“来人,把这些个混账东西带下去……”
校尉们正要动手,却听陈啸庭道:“算了……”
“大人……”牛景云正要答话。
陈啸庭却抖了抖官服下摆,然后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牛景云的家,不可胡来……”
然后,陈啸庭直接动身离开,牛景云也只能让手下放人,本人则追上了陈啸庭。
“大人,刚才那厮明显是故意的,岂可轻易放了这些人!”牛景云不解问道。
“那我再告诉你一遍,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我的家!”陈啸庭肃然道。
他能猜到这事的缘由,刘谨忠可就等着他惩处太监,到时候这厮就能拿来大做文章。
毕竟,宫里的太监都是皇帝家奴,打狗还得看主人,陈啸庭要是敢随意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