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些年没受过这等挤兑,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心中一阵憋屈。
这位皇帝虽然从小由知书达理的廖皇后抚养长大,天生心眼小,容不下御史们的碎嘴。
这些年,他慢慢收拢权势,御史们被他压得失了声,他心中稍微舒服了点。
不成想,小小落魄女,居然敢这么大逆不道。
偏偏她跟那些讨厌的御史一样,说出来的话让皇帝不好直接发脾气。
“好了,薛小姐不曾御前失仪,你莫要胡言。”皇帝冷冷对宝庆公主道。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生气了。
萧明钰打个圆场,想要替薛湄解围:“伯父,薛小姐瞧见了您和公主,太过于紧张。她不通人情世故,伯父莫要怪罪。”
宝庆公主冷哼:“她就是眼中无尊卑,说什么紧张!”
“公主误会了。”
“若我打她两个嘴巴,她不躲不闪,便是我误会了她。”宝庆公主道。
她在皇帝面前,也把“本宫”收了起来,自称“我”了。
“这使不得。”萧明钰神色端正了些,“公主,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跌了您的份儿。”
“我便要跟她一般见识。”宝庆公主道。
萧明钰去看皇帝,很为难:“伯父,若是不让公主出这口恶气,她怕是不肯善罢甘休。不如这样吧……”
皇帝却打断了萧明钰的话:“她们女人的事,让她们自己看着办。”
居然是放纵公主欺负薛湄。
这也太……
萧明钰心中生了三分惋惜,怀疑薛湄今天是脱不了身。
她这到底是什么脾气?
若皇帝是个有容人之量的君主,也许会欣赏薛湄的不卑不亢。
薛湄听了皇帝的话,对着宝庆公主笑了笑:“打嘴巴,岂不是玷辱了公主?公主又不是婢女。在我们府里,只有婢女才行刑呢。”
宝庆公主:“……”
她真是震怒了。
这女人实在太过于胆大包天。
皇帝也诧异看了眼薛湄,眼底不悦在了薛湄这边,好好的过来看比赛,变成了这样。
他和薛湄一起行礼,离开了雅间。
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温钊,这个时候机灵了,也跟着行礼,要退出去。
宝庆公主看了眼他。当着父皇的面,她没敢造次,心中却想这人真够英俊的。
“等薛湄成了公主府的人,她死活都由本宫处置。到时候,将她做成人彘好了,装在坛子里。
至于温钊,他便是本宫的人了。本宫那么多幕僚,没一个比他更好看。”宝庆公主淡淡想着,心情愉悦。
皇帝也终于出了口气,心情也不错。
宝庆公主生性残忍,皇帝是知晓的。只是这女儿对他忠心,又爱撒娇,处处想着他这个父皇,他不深究女儿的毛病。
薛湄和萧明钰、温钊下楼,倏然有一阵旋风刮向了薛湄。
一低头,是她的猫扑了过来。
薛湄抱住了他。
上马车的时候,薛湄非要单独一辆马车,她不肯跟安诚郡王和温钊一起坐。
“我需得想想对策,让我静一静。”薛湄道。
萧明钰无奈看着她:“你现在知道怕了?在陛下跟前,你一句怼一句的,怎么不知道怕?”
薛湄笑笑:“我这个人有点反骨,就是谁要欺辱我,我就要报复回去。”
萧明钰:“……”
他不再说什么,让人重新套了一辆马车给薛湄。
薛湄说回趟城,又问安诚郡王:“王爷,您生意多,知道哪里有最好的铁匠铺吗?”
萧明钰:“你要去铁匠铺?做什么?”
“去了您就知道。”薛湄笑道,“您带我去吧。”
萧明钰自己上了马车。温钊想要与薛湄同坐,薛湄的猫朝他呲牙。薛湄抱住了猫,对温钊道:“你坐王爷那辆车,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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