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这些有的没的,平白恶心人,”赖子一如既往毒舌,“赶紧的,哪来的回哪去,否则,别怪我请你们去县里喝几杯茶。”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黄族长恼怒不已。
族长媳妇阴狠地看着赖子,眼神像淬了毒似的,加上脸上尚未消去的抓痕,看起来尤其恐怖。
“赖子,”黄族长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非要这么绝,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叔留?”
他真的生气了。
一家人打扮一新来帮忙,不求他有几分感激,也不用这样不给脸面吧。
不就是当了小小的衙差,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怎么,”赖子眼眸微闭,“你有意见?”
“不敢,”黄族长闷哼一声,“本就是一番好意,既然你不领情,咱们也不在这里讨人嫌,走,回家。”
说完这话,黄族长没有停顿,扭头就走。
他最终,没敢跟赖子撕破脸。
都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地皮蛇的皂吏比他们还难缠。
这群人是本地人,又经营那么多年,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想要整治他这种没权势还不得人心的将退族长,简直不要太简单。
赖子一直盯着人群的背影,直到这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才觉得轻松起来。
“什么时辰?距离吉时还有多久?”
“只剩一柱香的时间,”媒婆紧张地望一眼赖子,小心翼翼问道,“官爷,其他官爷还没回来,咱们怎么办?”
“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叫人。”说完这句话,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眼前。
另外一个方向,看不到钱寡妇的宅院后,黄族长媳妇才敢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这狼崽子,果然养不熟,咱们一帮人手忙脚乱过来帮忙,他还不领情,我早就说不要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
“闭嘴,”黄族长一脸阴沉,“若不是你没用,连收买人心都做不到,我用得着受这些侮辱。”
他不止一次嫌弃自己妻子蠢笨无脑,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恨。
当初若不是她不舍得家里粮食,他也不用遇到现在这些糟心事,若不是实在丢不起人,这种婆娘,早就该休弃。
“相公,”族长媳妇被训,老脸挂不住了,“儿子儿媳都在,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
说着,眼睛抹起了眼泪。
最近,这日子越发难过了,动不动就挨训斥,她费尽心思维持了这么些年的威严,全都没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几个儿媳全等着看自己笑话,没一个安分的,最近不适合动手,等着,早晚要这帮贱蹄子好看。
“又哭,”黄族长看的火大,“一把年纪的老婆子,动不动就抹眼泪,你丢不丢人啊?”
还以为跟年轻那会儿似的,红红眼自己就心疼的不得了?
这老婆子,越发不着调,自从跟廖春花打架后,就变得别扭起来。
一天天丧着脸不说,还动不动抹眼泪,一点体面都没有,看见就烦。
哪怕像以前给个笑脸,自己也不会这样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