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刚过,埃隆城及周边沉浸在雨夜中。
城市中的很多人,都像这窗外的雨天,心情很不美丽,因为他们对未来的感觉,同样如这雨夜,黑沉沉的不见光亮,听到些响动,却也不晓得是好是坏。
这响动,自然是来自新统治者第一秩序制造的声音。
埃隆城并没有遭受虐待,其他城市民众都遭遇了的新政,也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但,埃隆城与其他城市不同。
它曾是整个格雷迪厄斯最大的制造中心,同时也是最大的血汗工厂。
尽管人们清楚血汗工厂的残酷,但还是有打工者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
因为在过去的几十年见,人口猛增,官方却无力开拓更多的安全土地,供人们生产,结果形成了跟严重土地兼并类似的情况。
相比于去险恶的蛮荒冒险,大多数人还是选择来埃隆城冒险,毕竟在这里是跟人打交道,而不是猛兽、怪物、和各种可怖的未知。
当然,从某种程度只能说这些人还是有点善良了,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他们比真正的怪兽更残酷可怕。
而如今,心情不美丽的主流群体中,就囊括了这些拥有着人皮囊的怪物。
尽管他们私下里聊起来,貌似洒脱的表示,自己挣下的钱,足够一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实际上,面临着会下金蛋的鸡的鸡飞蛋打情况,他们还是难以做到心平气和的接受。
他们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也不是只会使用光明手段的良善之辈。
然而,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有钱,面对第一秩序却是小巫见大巫。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一秩序开出的价码比他们高的多的多,也算是让他们开了眼。
在此之前,他们是真没想过哪一届的官方能开出这样的高价卖泥腿子的命。
没错,就是泥腿子,反倒是像他们这样的成功企业家、文化人儿,体面人儿,学者什么的,很不受待见。
这不是他们敏感,而是被冷落是清晰可见的、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他们心中怨愤,试图抗拒,也是因为这个。但凡空降的官方对他们能好点,他们也不会在对方成功收了枪杆子的前提下,搞出太大的事端。
可现在,家生子、死忠、投机分子、的确有难处的社会底层人士,比如有案底的前囚犯什么的,这些人倒是能被他们支配,只要肯花钱,以及牺牲些人脉。
可光是这些远远不够,没有广大的泥腿子参与,根本掀不起他们想要的那种事件规模。
就拿游行来话说,真正的长工,那是负责煽风点火当督战队的,而泥腿子则如同古代攻城,用于填壕以及消耗敌人火力、顺便降低敌人士气的难民攻城者。
而且泥腿子们人穷志短,大多数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去想干某些事的利害关系,容易被眼前小利吸引,再告诉其一句‘法不责众’那就彻底妥妥的了。
每天跟上班似的,到点来,然后走走路,喊喊口号,就有钱拿,还能领到免费的一餐,甚至能趁机打砸抢搂点东西,多么好的临时工作,对不对?
虽然沉默的总是大多数,可别忘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要声势搞起来,更多的泥腿子,就能以更廉价的价位鼓动起来,甚至不用花钱,他们自发的会掺和,这就叫盲从,这背后还隐藏着见参与者获利的眼红。
届时,只需要喊几句弄戳中他们痒处的口号,就愈发的妥当了,泥腿子们会成为一场无论谁输谁赢,其实都跟他们没多大关系的运动。
也正是看清了泥腿子们的愚蠢和短视,资本们曾很多次的驭使其成为跟官方谈判的重要筹码。
要知道统治者与被统治者,有着明显的对立。斯坦福监狱实验告诉我们,这样的对立会导致人文环境影响双方,从而令对立意识愈发的强烈。
那么,资本们只需要利用好这个特性,就能做许多事。
可现在,泥腿子们被官方收买了。
这种收买不单单是钱那么简单,更在于给予希望。
想去闯荡?人类帝国是银河系的霸主,什么样的世界都有,心再大也不乏施展的舞台。
想踏实发展?官方有各种培训,包教包会,学费低廉,还管一顿饭,成绩优秀的包分配。
再加上各种迁徙补偿、下岗救济、公民福利,鲜少有底层民众能招架的住这样的‘套招连击’,从而大多选择了当顺民。
如此一来,资本们既没枪杆子,又没炮灰,只有些狗腿子,还多半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这怎么抗争?
办法想一想,总还是有的。
比如说剑走偏锋,歪门邪道。
大多数资本,对于神棍之流,是看不在眼里的。
但病急乱投医,尤其是对方能显示几手超凡手段的情况下,资本们往往是愿意给予一定的信任的。
其实在格雷迪厄斯,资本和异能人士,很多平日里就有往来,没有往来的,也多半有这方面的渠道和人脉。
而这次,当资本们试图借助超凡搞事时,很是惊喜的发现、对方竟然意外的给力。
超凡们给力,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们找到了强大的靠山。
埃隆东城区边缘的老汤姆屠宰场。
名字虽老气,规模却是非常大。
因为埃隆城有全球数一数二的罐头加工厂。
今天白昼,先后有数批生猪、肉牛抵达,过程顺利。
而在这个雨夜,屠宰车间仍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