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严父眉头紧皱,“我打120的时候他冲上来把我手机砸了,他又不许我们找余程。我想起来他跟我提过你……”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严母又落下泪来。她抓住凌鹿的手臂哀求道:“你救救贝贝,他到底怎么了,啊?你快帮我们劝劝他让他开门,让我们看看他……”
凌鹿心慌意乱,又于心不忍,匆忙安慰了她两句,然后朝门里呼唤:“严老师——听得见吗我是凌鹿!”
他紧贴着房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严老师……”凌鹿犹豫着,小心翼翼地说道,“余程不在这里,他还不知道你的事!你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就我一个人!”
还是没有声音。
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凌鹿喉头一梗,心脏几乎撞碎胸腔。
“有窗户吗?”他慌乱地问,“他房间的窗可以……跳下去吗?”
严父这才醒悟过来,边朝楼下跑便喊:“我去外面看着他!”
严母急得跺脚:“他房间有阳台!”
凌鹿努力回想了一下,他来的时候3楼窗帘好像是拉着的,院子里也没有……尸体。目前为止没听到撞击的声音,那应该还没有跳楼。
但只是目前!要是再拖下去……不,不光是跳楼,万一他房间有刀——
等等,阳台?!
凌鹿脑中灵光一闪。
“其他房间有没有阳台?可以爬过去吗?!”凌鹿焦急地张望着,把相邻房间的门一扇扇打开。
“没有……”严母惶惶然,几近崩溃,“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凌鹿却已经沿着楼梯跑上去。
阳光房!他记得严柯说过他们家有阳光房!
凌鹿飞奔上4楼,从窗口探出头。可以!这里看得到严柯卧室的阳台!
他找了个藤椅,踩在上面,将大半个身子伸出去。阳光房外面有一条窄窄的房檐,大概有脚掌那么宽,应该能走。严柯的阳台是开放式的,从这里爬过去,抓着水管就能跳到阳台上。
确定好路线,凌鹿立刻爬出窗户。严母追上来,看见凌鹿在挂在阳光房外面,立刻尖叫出声:“你干什么!快下来!危险!”
她惊恐万状地扑过来,凌鹿却已经爬向水管。
严父在院子里也看到了,错愕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凌鹿一心想着严柯,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慢慢地往前挪。身后什么都没有,万一失手摔下去就是后脑勺着地。他浑身都在冒冷汗,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一想到严柯可能正在伤害自己,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
不要做傻事,等我,我来救你了。
求求你,等着我。
他尽量加快速度,小心翼翼地朝水管伸出手。还差一点!
“小心啊!”严父仰着头,焦急大喊。
凌鹿深吸一口气,脚踩着最后一点房檐,努力伸出手。
抓住了!
他艰难地探了探身子,握紧水管,调整角度。
跳!跳过去!4楼跳3楼而已,别怕!
不要犹豫了!他可能已经——
凌鹿咬咬牙,纵身一跃。
严父严母都屏住了呼吸。
砰!
凌鹿重重地摔下,成功降落在阳台上!
严母喜极而泣,就连严父都脸色苍白地松了一口气。
凌鹿不顾磕破的双腿,急切地拉开玻璃门。
“严老师!”他冲进房间,四下寻找着严柯的身影。很快在洗手池前看到了他。
严柯正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喝水。
还好,还好没出事……
凌鹿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用力抱住严柯。
“严老师……”他颤抖地呼唤,“你没事就好……”
胸前一凉。凌鹿吃惊地放开他,发现是水杯洒了。严柯看到两人胸前s-hi了一大片,咯咯笑着,起身在水龙头下重新接水。
“……严老师?”凌鹿莫名感到心慌,眼睁睁地看着严柯接满自来水,然后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水。
“你在干什么?”凌鹿连忙抢过水杯,“为什么喝自来水?”
严柯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忽然又笑起来。
“你到底……”凌鹿心里又疼又急,他不知道严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笑得这么诡异?
严柯不说话,只是笑个不停。他的嘴唇红润润的,透明的水液从嘴角流下来。眼睛缓慢地眨动,却并不看凌鹿,只是无神地游移。
忽然,他呃逆了一下,像是有点不舒服。于是皱起眉,伸手要拿凌鹿手里的水杯。
……他是吃了什么吗?
凌鹿不敢再让他喝自来水,连忙四下张望起来。然后惊恐地发现,床头柜旁散落着一大堆药盒。
全都——空了——
他把药全吃了?!一个月的量!
凌鹿呼吸一窒,本能地把严柯抱起来,冲出房门。
“快开车!去医院!”凌鹿飞奔下楼,一路大喊,“他要洗胃!”
严父严母大惊失色。还是严父先反应过来,跑去车库发动汽车。严母哭着跟上来,浑身颤抖。
“他这是自杀吗?”严母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
凌鹿护着严柯的头,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后座,然后跪着爬到踏板上,迅速关上门。严母也急忙上车。
“现在先去医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他有抑郁症,一直在吃药。”
严父严母都沉默了。严母在副驾驶座上默默流泪,严父一脚油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