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宜开光、求嗣、冠笄、嫁娶。
九州鹿儿岛东南海域350里处,风平,浪静。
两条从四国岛出来的渔船最先发现海面上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等到船上渔民确认那支黑色船队并非日本水军时,十几条明国军队的八重虎快船已经将他们包抄。
一条渔船被追上来的明军用“火龙出海”焚毁,船上人员无一生还。另外一条则被当场扣下。因渔民属非战斗人员,所以他们没有被处决而是被暂时关押起来。
巳时,联合舰队旗舰大明号打出旗语,并发红、黄、绿三色发烟弹,向处于后方的提督海事太监座舰东亚号传达一切安全讯号。
收到前方讯号后,东亚号立即在60艘战船护卫下抵近海域,船上打出旗语“官兵辛苦”字样。
大明号回以“为天子服务”字样。
至午时,联合舰队主力280余艘大小战船搭载近两万陆军官兵已然齐集此片海域,数十条警戒快船分布海域四周,扣押所发现的每一条船只,无论商船还是渔船。
又有32艘战船组成第一、第二游击支队游弋海域附近,确保舰队主力不会遭到来自日本方面水军的任何进攻和袭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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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号上,官兵正在享用午餐。
午餐很简单,安南的稻米白饭配咸鱼咸菜。
因感风冷而披了一件白色貂皮外套的魏公公也在甲板上用膳。
为了以示自家和官兵平等,更体现自家节俭朴素,公公的饭菜也很简单,两只几斤重的大龙虾熬煮的泡饭,下饭菜则是一碟咸菜。
因蔬菜难以保存,而远征官兵又必须补充绿色素,所以这次远征联合舰队携带了大量腌制咸菜。东亚号的船舱上就有两百多坛。
一心忙于国事的魏公公哪怕吃饭的时候,也要忙于工作,他老人家正在听取葛三郎的汇报。
“这么说,岛津忠恒想当墙头草了?”
扳断硕大的虾屁股,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后,魏公公“嘿嘿”笑了声,“倒是个好算盘,咱要赢了秀忠,他岛津便是咱的朋友,咱要打不过秀忠,他岛津怕是就不让咱回去喽。”
“这种人,也可用两面三刀来形容。”
联合舰队参谋长官沈有容冷笑一声,对于魏公公所提出的“收买和宣传”战略,这位前尚未出征就宣告解散的大明远征军的副帅是相当不认同的。
参谋长官坚定的认为,对付日本这个弹丸小国,武力的征服才是上策。收买和宣传固然能让一部分日本人倒向大明,减少皇军对日本作战的伤亡,但那些日本人同样也是不可信的。
或许,这是因为沈有容在福建和浙江经常和倭寇交战的缘故。
但身为联合舰队的参谋长官,既然提督太监已经定下大政,沈有容也只能将自己的意见保留,以免影响对日作战。
“两面是有,三刀嘛,岛津忠恒还不敢。”将没了肉的虾屁股壳扔在桌上后,公公拿起毛巾擦了擦嘴和手,顺手又拿了根牙签剔牙。
“公公,这个萨摩藩不可信,其部桦山被我覆灭,萨摩岂有坐视我皇军进攻幕府而不闻不问之道理?末将以为其中有诈。”近卫师团长曹文耀极度怀疑岛津忠恒居心不良。
葛三郎解释道:“曹将军有所不知,岛津忠恒做此选择也是应有之义,据卑职了解,他岛津家可不是德川家的铁杆。听说他们的关原合战前,岛津家是支持丰臣家西军的,后来西军败了岛津家托人跟德川家康说情,这才保住地盘,但其家实力被德川家康削弱的厉害,所以,岛津忠恒才会有做墙头草的打算。”
“这样啊,这怎么个说法的?”魏公公一时想不到。
葛三郎低声道:“公公,是面和心不和。”
“对,就是这说法,也可以说是借刀杀人嘛。”
魏公公哈哈一笑,挥手叫人将龙虾泡饭撤下,尔后对诸将道:“看起来岛津忠恒现在巴不得皇军直扑江户,他岛津家好混水摸鱼咧。”
沈有容“哼”了一声:“混水摸鱼倒不怕,末将就怕萨摩明里和我签约,背地里却向幕府通风报信,甚至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沈将军,萨摩就算是小人,其水师不过数十条船,实力不及我联合舰队五分之一,又如何能威胁到皇军?”葛三郎不敢说参谋长官有点多疑。
“不要忘了,那个甲必丹就在萨摩。”
沈有容拿手指了指悬挂在众人前面的日本地图九州的右下方,“李旦的船队和老窝可就在鹤丸城东边,平田增宗曾说岛津忠恒和李旦的私人关系也十分好,萨摩的海贸大部分都是由李旦的船队在做,而这个李旦和幕府又关系紧密,他可是从幕府得到的日本海贸主导权,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军攻打幕府而不出兵援助幕府呢?”
沈有容的话让葛三郎也眉头皱了皱,是啊,李旦成于幕府,和幕府可以说是寄生关系,没有幕府的支持,他一个汉人凭什么能垄断日本的海贸,并且组建了一支实质上可以称之为日本海军的船队呢。
“是啊,这个李旦有点忘本啊,和服穿久了都忘了自个是中国人了。”
魏公公潇洒的将牙签弹入大海,“胡广说他不表态,似默认皇军进攻幕府,两不相帮,但咱家可不能就此信了,要不然阴沟里翻船,叫他李旦摆了一道,难不成还让咱家游回去见皇爷不成?”
沈有容问道:“公公的意思是?”
“你刚才不是说怕萨摩背后捅我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