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不能不激动啊,马夫子可是秀才,还是社学的先生,他都这么在意自己,由此说明什么?说明他这甲等第一了不得噢!
不过马夫子显然不是在意魏良臣这个甲等第一,他老人家在乎的是县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知府大人和县尊都对这小子青睐有加,不出意外,这次的案首板上钉钉就是他魏家小三了。
童生试的案首虽然不是个个都能考中举人,但也是大概率的事。马夫子是个老秀才,考了四十年都没能中举,而魏良臣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前途自是放在那。
等魏良臣院试归来,马夫子只怕也只能是仰视这个魏家小三了。因此,马夫子自是要对魏良臣高看十八眼。
只是,二人一老一少,没有共同语言,故客套几句,良臣便借口与学弟们说说学业,又溜到了一众学生当中。
诸般劝学的大道理一讲,一众学生自是人人有感,马夫子看着也甚是欣慰。
“好了,你们去上课吧,我明日要去院试,今天特地过来学堂看看,缅怀一下我的恩师。”
良臣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他下次中案首还要再回来走一圈的,所以这次就先这么着了。
原计划中的抚摸课桌,深情凝视学堂老槐树,和学弟们一起吃顿饭,在圣人像下忆苦思甜什么的,都留待下次吧。要不然这次都用了,下次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祝学长院试奏捷,再传佳音!”
众学生再次拜见良臣一番,马夫子向良臣点了点头,返身先进学堂。
因为礼节的缘故,一众学生们要等良臣这个中得甲等第一的学长先走,再行入内,然而,他们却发现魏学长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良臣依旧在学堂里闲步逛着,见谁都含笑点头,不少学生已是把“魏学长”三字说的生茧了。众人的神色都古怪起来,马夫子也有些不对劲的看着魏良臣。
见状,良臣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于是向众学弟挥了挥手,离开了。
他又多赖了一会的原因是想看看吴秀芝在哪,衣锦还乡不在这个小娘皮面前显摆一下,对不住自己啊。
不过想到吴夫子在时是住在学堂里,现在人不在了,吴家人自然不可能再住在学堂,肯定回他们自家院子,良臣才失望的走人。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村口。
原因是,村口人很多。
梨树村的村民们喜欢在村口摆摊卖东西,卖肉卖鱼的也在那。村里有什么大事要宣布,里正也会将人都召集到村口。
村口,有一棵老歪脖子树,树上吊着一口钟。
跟前两天一样,良臣操着手,满脸堆笑的听着村民们的称颂,享受着甲等第一的殊荣,听着那一声声小案首的恭称,很是唏嘘。最后,觉得再呆下去未免有些过份,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半道,的刘明心。
刘明心府试没过,回来之后心情一直不好,着了凉,今儿刚刚好些,听说学堂复课,便准备去上课。
“魏…魏学长?”见到迎面过来的魏良臣,刘明心愣了一下,然后抱拳拜见。
“原来是明心啊,怎么样,病好些了么?”良臣听说这小家伙生病的事,一脸关怀的走过来。
“已经好了,多谢学长关心。”
从前,刘明心很怕魏良臣,因为这家伙是学堂一霸。现在,刘明心却是真的钦佩起这位学长来,因为人家可是府试的甲等第一。
“好了就好。”
良臣点了点头,拍了拍刘明心的肩膀,以一幅过来人的口吻道:“明心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准备了那么久,家里也好,学堂也好,都对你寄予了厚望,可你却失利了,以为自己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心里难过,愧疚,自责…但学长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气馁,以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这个想法千万不能有。一旦有了,就会迷失自我,懂么?”
“学长,我…”
刘明心的鼻子抽了一下,因为魏学长的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这几天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敢出门,因为他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我懂。”良臣的视线缓缓看向远处的天际,脸上充满对往事的感慨,“当初,我和你一样,那次府试没过之后,我迷失了,我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再读下去只会耽搁时间,所以我放下了书本,每日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使我突然惊醒,这才有了今日的甲等第一。”
“学长,那个人是谁?”刘明心好奇的问道。
“他的名字叫魏忠贤,是一个世外高人。”良臣轻叹一声,视线重新落回明心的脸上,微微一笑,“不说他了,明心啊,你要记住,咱们读书人,贵在坚持,贵在信念,相信我,只要有了信念,我们就一定会成功!”
“嗯。”明心重重点头。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良臣觉得自己的成功不仅要和人分享,更要以自己成功的事迹来鼓励这个小学弟,他猛的举起拳头,大声对明心道:“来来来,跟学长我一起喊,想成功,先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
“啊?”明心怔了怔,下意识的学着学长的动作也将拳头举了起来,“想成功,先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
“对,就是这样,再来!…会吃苦,吃一阵苦。不会吃苦,吃一辈子苦!”
“博一次,富三代!”
“博一次,富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