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义子,多多益善。
只是,魏公公眼下还没有跨国收义子的心思。
如小田、真田等倭卫,魏公公待他们还是如兄弟般可亲的,因而断然不会把他们也收为义子。
再说,干儿子这种东西,有史以来就没多少好的。
况太监收的干儿,更不是好东西。
魏公公有自知之明的,他收个青皮做干儿,不过是想对方更加卖力替自家干活而矣。
真要这干儿子犯了什么事,他魏公公头一个就“挥泪斩马谡”,这样就会有大义灭亲光环加身了。
任那帮有鸟的士大夫们知道了,也得竖个大拇指赞一声“贤寺”。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眼下魏公公真是急需人帮衬,因而也才便宜了赵宝乐这个青皮。
要知道,他这一拜拜的不但但是提督海事魏公公,而是咱大明朝日后的小千岁啊!
这多大的便宜啊!
造了二十辈子孽都换不来这便宜。
只可惜这赵宝乐四十大几,若年轻个三十年,魏公公说不定还能与他赵家另有佳话传出。
尔今,却连高堂贵庚都不敢问,一思便寒啊。
…………
用人之道,唯才是举。
同样是阉二代的曹公给魏公公这个晚辈树立了很好的榜样,魏公公相信,有赵宝乐这青皮干儿马骨在前,往后,他老人家肯定义子多多。
十三太保肯定是不够数的,一百零八郎都勉强。
当然,这往后还是要挑挑选选,年轻的最好,十八以下多多益善。
年纪太大的,除非实有必要,不然一律拒之门外。
毕竟,年纪大的家里实在没有发展前途,不过要有貌美女眷就又是一说了。
对于儿媳妇们,魏公公肯定是虚寒问暖的,如此,才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如赵宝乐这般无耻的,魏公公倒记得一人,便是天启年间的东阁大学士顾秉谦。
顾本是翰林出身,官至礼部尚书,但因不是东林党人,故在朝中颇受排挤,屡屡入阁都被东林阻拦。
结果顾秉谦一气之下,索性把心一横,不顾自己已经七十一岁高龄,转身投了二叔,以期二叔能够帮他入阁。
与赵宝乐这青皮直接就认爹的粗糙做法不同,顾秉谦身为文人中的极品者,做法肯定要委婉的多,不过却更让人好笑。
顾秉谦不是自个直接认二叔当干爹,而是让他儿子认二叔做爷爷,这样,算是曲线救国了。
说出去也好听,毕竟人顾大学士自个和魏忠贤没关系。
孩子认爷爷,他又岂好阻拦。
……….
魏公公让船队停在镇江附近,自不是真的赏这三山一江美景的,而是有正事。
这正事便是那新收干儿赵宝乐替他联络安排的。
准确说,是魏公公请客。
客人是镇江及扬州、泰州及淮安府一带的商人。
而这些商人中至少有一半是最近货物被海军扣住的。
所以,在这些商人眼里,魏阉的酒席不好吃啊,所谓宴无好宴。
但这宴又不得不赴,不赴宴,被扣的货物拿不回,以后也休想再从海贸中分一杯羹了。
江南商人货物不走长江,还能咬咬牙走陆路贩运闽浙,大不了运费贵些,时日久些,耗损大些,但总比被扣的要强吧。
江北商人却是不能不走长江,他们想将货物贩给闽浙的大海商,只能走水运,不然,他们的货物只能烂在手中,或低价抛售。
因而,海路这一块,他们是万万不能放手的。
由此,注定北固山上这场宴肯定吃得起来。
除了这些商人外,魏公公的宴客名单上还有一人。
这人算起来可是他魏公公的老乡,此人正是镇江知府王应麟,其老家便是河间府任丘县,和魏公公老家肃宁相隔不远。
这年头,除师生关系外,同乡之情也很重要。
有鉴于此,魏公公特地派人送了份请贴给这位同乡知府大人。
满以为这位知府大人和自家是老乡,魏公公又不曾在镇江找过麻烦,王应麟肯定能给自家大开方便之门。
不曾想,这位同乡却是位“耿直”之士,不屑与内臣交往。
魏公公极为不高兴,但也只能骂几句不识抬举,这会倒没功夫给老乡来一枪。
而那知府王应麟虽不屑与魏阉交往,却是不敢拦魏阉上岸。
镇江府的那些差兵见着江上大船下来的一队队扛着火器的军卒,不劳上面发话,远远就避了去。
魏公公一身青袍,着白色披风,脖挂大金链,指戴金玉扳指,手拿两核桃,老神在在,在一众随员簇拥下缓步上了北固山。
这北固山由前峰、中峰和后峰三部分组成,主峰即后峰,是风景最佳处,有“天下第一江山”之称。
宴席就在山上的凌云亭,又叫祭江亭,传说三国时孙尚香在听到刘备去世消息后,在此遥祭,而后投江自尽。后人为了纪念这位刘夫人,特意修了这祭江亭。
这种传说,魏公公是嗤之以鼻的,他宁愿相信是哪个有钱的大佬为了赏风景方便,这才掏钱修了这个亭子,而不是百姓为了纪念谁。
时辰尚早,客人们还未到,魏公公坐在亭中,遥看大江,这一回诗兴终是拦不住了。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
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