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
万马奔腾,三万浮屠铁骑,犹如一道钢铁洪流,瞬息之间,涌入越军阵营,横插入数十万越军的腹心。
“杀!!”
“杀出个公侯万代,世世富贵啊!!”
刘长勋须发飞扬,胄甲争鸣。军气苍狼咆哮,碧绿色瞳孔,闪烁森冷冰寒,望着黑虎的狼眸,贪婪而又泛着冷戾。
背水一战,不胜则死矣!
作为当世名将,刘长勋扪心自问,马革裹尸而亡,亦不负其名,当是死得其所。他这一生,骑过最烈的马,喝过最烈的酒,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一生也是不亏了。
“哈哈哈……”
如斯想着,刘长勋横刀狂笑,刀口直指中军。
轰——
同一时刻,北方黑龙勃然长吟,龙吟惊动八方!气数滚滚而聚,似如波涛无尽,浩荡无边,俨然势盛之极,势压赤龙。
三万浮屠铁骑,拧成一股,犹如一把利刃。踏蹄铮铮之际,万万雷鸣轰动,直插数十万越军腹心。
三万浮屠铁骑,席卷钢铁洪流,于数十万大军中横冲直撞。
“嗷嗷嗷!!”
苍狼倏然长啸,血煞气机浮动,狼爪狠狠的撕咬着黑虎,狼口大咀吞咽。
这数十万越军,在数万铁骑的突然冲击中,给生生打懵了。几十万大军,固然军势浩大,无边无沿,但面对精简干练的三万浮屠骑,竟有溃散之势。
越军几员大将,惊怒交加,连连弹压军势,整顿旗鼓。但面对着刘长勋,疯狂攻势,也渐渐力不从心。
…………
越王船舫,杨不已一身血污,带着数十兵甲,冲入王舫。
杨不已抱拳,甲叶交鸣,道:“大王,刘长勋率狼骑,直入我军中军,现中军情况混乱,各路大军情形不明。此地不宜久滞,臣请大王移驾。”
荀少彧蹙着眉,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眸中怒意沸腾,道:“几十万甲士,竟然挡不住他一个刘长勋,你们这些大将,都是干什么吃的?”
徐徐压下胸中怒火,荀少彧冷声,道:“孤不走,孤王的几十万将士在此,孤为何要走?”
“孤不为周愈明,也不要做刘献开!”
荀少彧咬着牙,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周愈明者,先卫太祖毕生之敌,曾一度横击北方,窥伺天下;刘献开者,前宋武帝争龙大敌,有望混一天下者。此二者,皆为中道崩殂,一生心血,须臾丧尽。后世青史,评价二者,一为重于惜身,一为色厉内茬,都是恶评。
杨不已面露急切,道:“大王,”
荀少彧横眉喝止,道:“毋需多言,孤王既在此,就不会舍弃数十万将士而去。孤王倒是要看一看,他刘长勋有何本事,敢冲吾中军!”
数十万大军,是南方根基,也是他荀少彧的根基,不容有失。一旦几十万大军尽没此役,南方元气大伤,再想调动如此规模的战役,没有十数载积累,已经绝无可能。
南北之战,只争朝夕。再来过十数载,徒增变数尔!
他一声轻喝:“来啊……”
一群甲士,涌入船舫,躬身喝道:“在!”
“给孤王备擂鼓,孤要在众军之中,擂鼓助威,以援吾军声势。”
“喏!!”
杨不已伏身叩首:“大王,您万金之躯,岂可屈身犯险。大王……万万不可啊!”
“这不是犯险,这是为了稳定吾大越,数十将士之心。这是孤王,不容推卸的责任。”
荀少彧撇了一眼杨不已,冷冷道:“而你现在之责,不是守卫王舫,护卫孤王一人周全。而是该率军冲锋陷阵,把他刘长勋的项上人头,给孤王取下来。你妄自身为大将,擅离职守,给孤王滚回去。”
杨不已脖颈,青筋浮起盘虬,狠狠低头:“喏!!”
…………
嘭!嘭!嘭嘭嘭!!
中军大营,战鼓轰鸣,荀少彧一身甲胄,手中鼓槌交错。在这众军之间,犹为醒目。
杨不已披挂上马,向荀少彧方向,虚行一礼。
随即,杨不已转身打马前行,怒目圆睁,大吼道:“众子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王正看着咱们。咱越甲几十万众,岂能让他北狄势起?”
“杀!跟着咱杨不已,杀溃北狄,让大王看一看,咱子弟兵的本事。”
“杀!”
“杀!”
“杀!”
周匝甲士,群起相应,战鼓轰鸣,遥遥能看见,荀少彧双臂舞动,鼓声轰鸣不绝。
一开始,只是周匝甲士,渐渐数万甲士轰鸣,数十万甲士轰鸣,几乎是传染一般,三军上下呼喝一声。
荀少彧手臂连动,鼓槌敲击战鼓,轰轰作响,周身仿佛一团火焰,让数十万甲士,都陷入狂热之态。
“天!地!人!”
荀少彧眸中,不似鼓声一般,疾如烈火,反而有一些冷冽。抬眼望着虚空,看着二龙相争。
此时,黑龙盘踞虚空,姿态昂然,撕咬赤龙血肉。虽是伪龙之格,其姿态却恍如真龙一般,压制着赤龙大运。让赤龙大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赤龙大运,徐徐消散,化作缕缕赤气烟云。黑龙吞咽赤云,愈发强壮,鳞甲颇为饱满。
荀少彧暗自感慨:“这一门七日春秋,干涉天地大运,以数十载运数,压在一时。虽魔性十足,不为正道,但也不失为一门顶尖奇术。”
这七日春秋,虽是长春道秘而不宣的禁术。但荀少彧麾下,也有不少道脉真人依附,自然有着能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