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听了多久,他好像睡了去,又好像还清醒着,与母亲共同的回忆在脑中仿佛走马灯一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在他自己原来的世界,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而父亲认为是他害死了母亲,从来都不曾主动与他说话,反而待他的同胞哥哥很好。
父亲也没有续弦,每到母亲的生辰与祭日,他都会喝得酩酊大醉。
平日里严肃,难亲近,进退有度的父亲,酩酊大醉后,便会毫无形象地念着母亲的闺名发疯似的砸东西,与十里八乡的疯子全然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关怀,他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起初他不过是怕被识破身份,才喊那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妈妈”,后来,特别是在遇见周朗月之后,他慢慢地认同了他有一个母亲的事实,并且与母亲渐渐亲近了起来。
而现在,母亲不要他了。
周朗月的心跳声令朱醴平静了下来,朱醴怕周朗月担心,抬起头来,唇角僵硬地牵动了下:“朗月,我饿了,你做菜给我吃好不好?”
冰箱里已经空了,周朗月怕刺激到朱醴,犹豫着是否要将今天在超市买给朱醴母亲的食物下锅,又听朱醴道:“你把今天买的菜做给我吃吧。”
“好。”周朗月温柔似水地道,“水有些冷了,你还要再泡会儿么?”
“嗯。”朱醴哭了一通,鼻音极重,鼻尖也红了,瞧来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