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淹没了天地,山间破败的小村,仿佛被众神遗弃,得不到半丝垂怜。
汹涌的马群奔腾而至,一间间茅屋轰然倒塌,刀光在风雪中凌厉挥舞,惨嚎与鲜血,侵染了村子各处角落。
狰狞的大汉举着砍刀追逐村民,尸体被马蹄无情践踏,地上洒落的鲜血,像雪中绽放的血莲,一片又一片。
村子里的壮年胸膛里燃烧着强烈愤怒,双目赤红的他们义无反顾冲去,却接连被战马撞翻在地,那一瞬的冲击,导致内脏破裂,沦为尸体,渐渐被冰雪覆盖。
看着毫无作用的反抗,老人们失声痛哭,小孩发出惊恐尖的叫,但换来的,却是马贼更为亢奋的狂嚎。
“说,你们把灵石藏哪儿了?”
一个独眼马贼掌下撕扯着一名少女的头发,挥舞的屠刀架在那少女父亲的脖子上,眼神之中噙着蔑视。
此时,残余村民尽皆被驱赶在一块,如同驱赶下贱的猪羊一般,被马贼们围在中央。
“大爷,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东西,粮食,衣服,通通给你们,求求你,放了我闺女吧。”
老父亲哭喊着,不顾刀刃割破脖子皮肤,他双手伸向前去,奢求能把女儿护进怀里。
噗嗤!屠刀斜劈而过,老人应声倒地,双目望着马贼掌下的少女,眼中泪水似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能。
“爹。”
少女挣扎。
“老实点,老子待会还得享用你呢。”
独眼马贼嬉笑着,染血的手掌摸向少女脸蛋,但这少女,却是一口咬在马贼虎口上,目光恨不得生吞其肉。
“贱人。”
独眼马贼惨叫推开少女,勃然大怒,屠刀再次狠辣挥过,一朵花儿般的生命就此凋零,鲜血顺着地面蔓延,仿佛血莲花盛开。
“不识抬举的东西。”
独眼马贼冲尸体吐口唾沫。
“行了吴三。”
身穿高贵貂皮,留着络腮胡的贼头,冷冰冰说道。
“头儿,这老东西是村长。”
这时,两个大汉提着一位风残烛年的老者走来,老者一条腿瘸了,完全是被拖在地上,拉出一条醒目的血迹。
“给我吊起来。”
贼头道。
随即,两个大汉面带狞笑,拿出粗糙的麻绳拴紧老者手腕,另一端扔向村口枯死的老树上,奋力往下一拉,老者便是双脚离地,悬在空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村长。”
“村长。”
村民之中,几个带伤的青壮年捏得拳头吱呀作响,却是看到老村长向他们摇了摇头。
“交出灵石,我饶这老废物不死。”
貂皮大衣的贼头道。
“我们根本没有你要的什么狗屁灵石。”
一名左臂被砍断的青年站出道,名叫王小柱,他爹算幸运,刚被七步倒咬死,没遇到这场灾难。
“给我打。”
贼头沉吟一声。
当即,两个大汉便准备向老村长动手。
“让我来。”
独眼吴三夺过一名大汉手里的马鞭,卯足了劲儿,狠狠抽在村上身上,这一鞭子下去,打得村长破衣碎裂,露出一条黑青色的鞭痕,渐渐,鲜血渗透鞭痕流淌而下。
“村长啊。”
村民痛哭。
“呵呵,这老废物岁数大了,经不起几鞭子抽,你们再不把灵石交出来,他可能就两腿一蹬归西了。”
貂皮贼头说道,“可我们真没你要的灵石啊。”
王小柱又急又怒,大有一副拼命的样子。
然而他仅剩的一条手,被村子里某个中年死死的拽着,这中年身后,是吓傻了眼的狗蛋和狗蛋他娘。
“柱子,千万别冲动。”
德贵开口道,纵然他心里也很愤怒。
他们依浩村本就贫穷,哪来什么灵石,什么事都让他们摊上了,心惊胆颤救了名修仙者,那修仙者前脚刚一走,马贼后脚就来了。
等等,修仙者,灵石……莫非就是?
德贵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大变。
这一刻,狗蛋和他娘也是灵魂狠狠颤了一下,一家三口的目光默契对视在一起。
“咳咳……这位尊贵的大爷,老头子我辛苦了一辈子,早活够了,今天借您贵手给我打死,算是老朽福气,但您所谓的零食,俺们千真万确没有,您就是掘地三尺,它也是掘不出来,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村里的孩子们吧。”
老村长声泪俱下,他死了无关紧要,可怜狗蛋这群后生,十岁出头,是依浩村延续香火的苗儿啊。
“打。”
貂皮贼头凶恶道,老头子骨头倒是挺硬。
独眼吴三舔了口鞭子上的血,大手一轮,马鞭扫过空气,抽得啪啪作响,又一击烙在村子身上,抽得皮开肉裂。
“慢着。”
德贵喝道,声音发出颤抖:“马爷,若交出灵石,您当真放过我们?”
尽管不知秦浩给的石头,是否就是马贼口中的灵石,毕竟德贵根本不认识,但目前只能赌一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子纵横大尧山数十载,一口唾沫一个钉,大丈夫立世,信义为先。”
貂皮贼头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我给你们。”
德贵咬紧牙关,面对冷血马贼,不得不鼓足勇气。
“爹。”
狗蛋扑在德贵腿上,一下子哭了,似乎知道村子里的惨剧,可能是他惹来的祸。
“儿子,不哭。”
德贵伸手抹去狗蛋脸上的泪,愧疚的目光冲全体村民扫过,一转身,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