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境传承与李初三性命相比,哪个更珍贵?
自然是传承。
南界圣境武者不知凡几,帝王又有几尊?
岂可相提并论。
可,时东杀意肆意的双眼明明白白告诉兑天长,在他心里师父更珍贵,世间独一,不可替代。
一瞬间,寒意直袭灵魂,兑天长如附冰霜,吓得步伐频频后退,他真怕了,时东视帝王传承如粪土,非取他命不可,偏偏他又打不过对方,堂堂太岁山的小太岁,何曾遭受此等威胁。
“孽障,你敢?”
怒啸之声传来,一缕意志降临的太岁皇,见他儿子身陷生死困境,当下舍弃无头尸皇,附在泥人身躯的黄金光泽流动,化为光影掠空而来,欲将时东当场击毙。
“陆光我徒。”
太岁皇一动身,午长老也动了,目眦尽裂,心如针刺,手里圣剑搅动刺目皇级气焰,隔空一斩劈杀而落,要让时东偿命。
姒情岂能让午长老如愿,道门上下弟子的命,如今不如一个时东重要,她拼上自己的命也务必保全,纤纤玉掌凝结道印,一轮庞大八卦图徽拍打而出,泛着刺目皇芒凭空垂落,阻挡剑气前方,一声惊鸣,双双湮灭。
然而,帝穴之内可不单单只有三宗高手,还有个更危险的无头尸皇,似有意而为,无头尸皇的手里死气翻滚,那柄偃月长刀竟脱飞而出,快得不可思议,夹杂沉重的铁链声挥舞,一根根铁索宛如触角般席卷而去,捆扎太岁皇躯体,令对方无法挣脱,恰在此时,偃月长刀贯穿而过,从泥人后背没入,由前胸贯出。
蓬,一道炸裂声。
伴随尘土弥漫,这一刀直接将泥人抹灭干净。
远隔万里之外的太岁山上,太岁皇本尊面色陡然苍白,滚滚汗水流淌全身,皇气锐减三成,昂头发出剧烈的咆哮声。
“宋长老救我,宋长老……”兑天长看着时东步伐紧逼,后方是帝穴石墙,他再没有退路可躲。
而此刻,太岁山仅剩最后一名长老,那位宋长老,身体颤抖的无比剧烈,恐惧的眼神望着无头尸皇,一时间竟吓得不知所措,他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敢,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时东,时东你等等……”兑天长不停求饶,哀求的样子,险些要跪在地面上。
时东充耳不闻,将人逼至死角,惨白的双瞳冒着摄人的杀意,抬起的掌心一道道星辰光芒流动,呼地一声,朝兑天长脸上拍去。
啊!兑天长失声惨叫,抱紧脑袋紧紧蹲下,什么太岁罡气和尊严忘得一干二净。
轰!突然,时东出手之间,背后一道庞大棺盖飞起,帝棺内部,恐怖的力量爆涌开来,棺材震得四分五裂,磅礴尸气滚滚弥漫,宛如灰色的烟尘爆涌向前,将时东整个人卷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惊呆当场,众人看到,庞大尸烟之中,有一团闪烁神圣光辉的白金气体发出鬼叫声,钻进了一道人形身影的头颅。
“帝阶传承。”
姒猊坐起身子,震撼出口道,脸上没有兴奋,因为磅礴尸气之内,正传出时东痛苦至极的沙哑惨嚎声。
武者接受大能传承,寻常情况下自然会痛苦,但绝不该是这样,好像时东的灵魂被强行撕碎一样。
这是,夺舍!咔嚓!姒猊心脏如遭冰封,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葬在坟场里的元帝,居然没有死透吗?
今天,这只怪物要借体重生。
这一刻,姒猊想到了许多,难怪皇级强者和高阶元尊无法踏进坟场,因为那些人的神魂力量很强,夺舍不易,这只老怪物死后,被天道削弱了力量,没有足够的把握夺舍人皇强者。
至于他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又为什么夺舍时东,八成看上了时东的血脉天赋。
完了!姒猊很清楚,时东没有任何能力与帝王强者抗衡,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即使道门三位门主亲临,怕也阻挡不了了。
时东血脉返祖,强势碾杀陆光,太岁皇之子只配求饶,道门衰败至今,好不容易看到崛起之势,但这希望,竟在此时化为虚空。
今天三宗到此,不仅被一个死去的怪物耍了,道门白白搭上一名天才,为人做了嫁衣。
“老匹夫,你敢?”
姒情口中吐出道门门主盛怒无比的炸吼,再顾不上手持圣剑的午长老,拼尽了一切往尸气里冲。
可是,有道身影比他更快。
蓬!一团石头堆四散炸开,满脸是血的秦浩表情无比亢奋,脚踩水风步,化为残影一闪,便冲进磅礴尸气之内。
他早猜出葬在坟场的元帝没死干净,对方欲夺舍重生,秦浩又何尝不是在等这一刻,毕竟白送的规则力量,不要白不白。
操控死尸的帝意规则,似乎还挺好玩。
磅礴灰色尸气之内,时东表情狰狞无比,双手疯一样揪住头发,一双眼白之上布满血丝,血丝如线虫般疯狂爬动,被卷进来那一瞬,有无比可怕的东西钻进天灵,欲吞噬他的灵魂,将他取代。
时东自然拼命抗争,奈何这股力量太强,在这力量跟前,时东的灵魂如仰望山岳,渺小不堪。
短短一呼一吸间,他感觉灵魂要被撕扯干净,意识瞬间模糊,就在他觉得要从世间消失的时候,绝望中,一张熟悉的面孔摄进灵魂,是那么的亲切。
“我死了吗?”
时东呐呐道,他居然看到了秦浩的脸,大概他真死了吧,所以师父来接他了。
“给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