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下,关前尘土飞扬,枪戟飞舞,金雕将军虽然也是一员猛将,但和班辞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再加上常年有部下出战,已经很少临敌,多少有些生疏。
班辞继承了吕布的武艺,力气上固然不如当年的吕布,但功法尚在,加上戟法精奇,臂力也非常人可比,不到二十回合,金雕将军便支撑不住,被班辞手起一戟刺中心窝,护心镜碎裂,口吐鲜血死于马下。
关下的且末逃兵大惊,躲在城墙下不敢再上前,东川王看着虎视眈眈的文鸯等人脸色阴晴不定,金雕将军战死,如果苏拉伽还不肯开门,他今天也难逃一死。
就在此时,却见班辞催马近前,指着城上大声道:“于阗守将何人?
你们听好了,大汉与西域诸国本无仇恨,理应和睦相处,遵我都护府之法,今且末叛贼逃至关下,望尔等速速驱赶来人,莫要窝藏重犯,伤了和气。”
“哈哈哈,汉军使者好大的口气!”
苏拉伽在关头之上扫视汉军,狂傲一笑,"你们汉人侵略西域,毁我家园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要以为我们会和鄯善、且末一样投降,今天你们已经领兵犯境,若不是看在前朝汉使的情面上,本将早就将你们围杀。
今日尔等竟敢在关前动武,已经伤了两家和气,还不速速退去?
"班辞大怒:“尔口出狂言,欲造反焉?”
“哈哈哈,我于阗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何时受过汉廷管制?”
苏拉伽看似粗豪,说起话来却丝毫不落下风,冷笑道,“此次便不追究尔等犯境之事,若再不退,休怪本将无情。”
虽说于阗没有到都护府朝觐,也算是表明了态度,双方还未彻底撕破脸皮,但今日明目张胆包庇东川王,言出不逊,这就是正式宣战了。
飞猿口只是于阗的边境,一个守关之将敢口出狂言,必定是上面有了授意,班辞此时也不客气,冷笑道:“偏陲弹丸之地,也敢螳臂当车,真是毫不自知,汝可敢出关一战?”
苏拉伽不为所动,一抬手大喝道:“弓弩手伺候!”
“是!”
守军回应着,抬起弓箭对准了班辞等人。
文鸯这一次却出奇平静,叫过班辞言道:“你我轻骑追赶,无法攻城,今人困马乏,天色将黑,不可再次逗留,先回去向大将军禀告。”
班辞看了一眼远处即将落山的夕阳,知道千里奔袭也十分危险,抿了抿嘴,对着东川王沉声道:“老贼,终有一日,某要将你斩于马下。”
文鸯对这种放狠话已经没有兴趣了,失笑道:“行了,你先撤退,我来断后!”
班辞领兵先退,文鸯只带三十骑在关前守住,横枪立马在官道之上,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极长,旌旗飘展,却没有一个人敢攻过来。
等班辞退出二里地之外,文鸯才冷冷地扫了一眼关上守军,扬长而去。
“哼,下一次再来,绝不会让你如此嚣张,”苏拉伽一拳砸在城墙上,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开城!”
听到关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东川王终于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不觉间浑身已经湿透,晚风吹来,忍不住瑟瑟发抖。
苏拉伽的态度让东川王先前的傲气尽失,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丧家之犬,而且于阗原本就有两位十大名将,自然对他的到来略显淡漠。
本打算凭借十大名将的名号在于阗东山再起的雄心大打折扣,东川王此时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眼下还是先设法安身保命为重。
关门打开,苏拉伽带兵等在门口,东川王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多谢将军相救。”
苏拉伽大笑道:“阁下位列十大名将,本将可不敢贸然安置,刚才已经派人向国王报信了,你且在关内歇息等候,看大王如何决策。”
“是是!”
东川王唯唯诺诺,从怀中掏出两枚夜明珠献上,“匆忙逃生,未有厚礼相见,惭愧。”
苏拉伽眼睛一亮,上前接过珠子,态度稍微亲和一些,笑道:“本将已经摆下酒宴,你我一同等候王旨。”
听着关外呼啸的风声,东川王暗自一叹,传令属跟着苏拉伽指派的人到一旁歇息,想着该如何先与此人亲近,作为进入于阗的敲门砖。
夜幕降临,文鸯和班辞趁着月色回师,来时催马紧追,中间稍歇不多,去时坐骑便有些支撑不住,只好在半路找了一处草甸放马歇息。
月色之下,大漠如雪,远山起伏,风声呼啸,西域的空旷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班辞坐在一块石板上,啃着干粮叹道:“昔年先祖在于阗,北攻姑墨,西破莎车、疏勒,南道诸国皆臣服大汉,何等雄姿英发?
不想你我今日却被边关小将拒之门外,真是羞煞人也!”
文鸯淡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于阗国力衰弱,自顾不暇,自然希望我大汉相助,如今辖地千里有余,兵马数万,称雄西域,自以为有一战之力,等他见识到我汉军之威,为时已晚。”
班辞摇头叹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心之欲何其愚也!”
文鸯笑道:“大将军早就说过了,此次西征,还以攻心慑服为上,但若有不服者绝不手软,就要打到它服,哪怕破而后立也在所不惜,放心吧,接下来还有许多硬仗要打!”
?班辞无奈道:“只是苦了那些百姓了。”
文鸯冷笑道:“百姓也未必都是好百姓,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处远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