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王进入于阗军中,在飞猿口等候于阗王的军令,虽说送了些厚礼让守将苏拉伽态度略有好转,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思索一夜之后,深知眼下不是自恃身份的时候,唯有帮助苏拉伽守住飞猿口,甚至再能设计击败汉军前部,显示自己的能力之后才能得其重用。
在且末假意投降汉军,原本计划为刘封献策攻打于阗,还未来得及出谋划策,到结果却是反来帮于阗抵御汉军,攻守之势转换,东川王又费了一番心思。
翌日一早,东川王眼圈发黑,强打精神主动来见苏拉伽,问道:“汉军长驱而来,兵锐将骁,士气正盛,不知将军以何计退敌?”
苏拉伽笑道:“飞猿口关隘险固,我早已奉丞相之命,汉军若来,只需坚守等候援军,待汉军粮尽,便是反击之时。”
东川王闻言双目微凛,苏拉伽所说的于阗丞相正是西域十大名将之一,于阗有两大名将,另一人则是于阗大将军,这两人的名号犹在自己之上,也难怪苏拉伽对自己不冷不热。
好在他昨夜就已经从副将处探到口风,早已有了对策,笑道:“固守待援确实稳妥,但要等汉军粮尽,恐怕丞相大人要失算了。”
苏拉伽一瞪眼,旋即冷笑道:“你是在质疑丞相的计策?”
东川王躬身道:“这倒不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丞相远在国中,一切都是长远之策。
但在下从且末出走,已尽知汉军军情,丞相此计只可用一半。”
苏拉伽打量着东川王,淡淡问道:“那你说说汉军军情如何?”
东川王言道:“如今汉军已经平定焉耆、鄯善、且末各地,南路完全畅通,先不说我且末的钱粮储备足够两万人马使用半年,而鄯善的钱粮还要多出且末数倍,且在此之前,汉军已从阳关运粮调兵,此时想必也到了鄯善境内!若长此以往僵持下去,汉军反而愈发强大,更难对付了。”
苏拉伽冷笑道:“飞猿口地势险要,就算他来十万兵马,也是奈何不得!”
东川王道:“在下素知将军乃于阗勇士,守此关隘足见大王信任,但若只是固守不出,恐被他人笑话,若传到疏勒、龟兹等地,还以为将军畏惧汉军,有损将军英名呐!”
“哼,我会怕他们?”
苏拉伽大怒,拍着桌案沉声道,“若不是丞相再三叮嘱,昨日汉军入境,我早就冲出关去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东川王笑道:“在下久闻将军虎威!今有一计可退汉军,可助将军功成名就。”
苏拉伽目光闪烁:“果真能做到?”
东川王看到苏拉伽意动,自信一笑:“汉军自入西域以来,长驱直入,无人能敌,各国震恐,畏之如虎!将军若能败之,便为西域第一取胜之人,岂非人人得知,名声大噪?
大王闻报,定欣然封赏将军。”
“好!”
苏拉伽闻言大喜,向东川王施礼道:“你若是能助我击退汉军,保你在于阗荣华富贵。”
东川王心中大定,苏拉伽虽然是边关守将,但他这句话却并非信口开河,作为于阗叫得上号的大将,苏拉伽被于阗王委以重任,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苏拉伽的师傅是当今于阗的护国法师,地位与丞相等人不相上下。
“汉军昨日轻兵来追,无法攻城,我料他今日还会有援军再来,待汉军到关下,将军先出城与之交战,胜少败多即可。”
苏拉伽不悦道:“你是说我于阗将校打不过汉军?”
东川王摇头道:“且不说两军实力如何,以将军之勇武,可胜班辞,但那文鸯却不好说,此人乃西凉王马超之徒,听说实力犹在其之上,千万不可小觑。”
苏拉伽微哼一声,他虽然听过马超的名号,却未见其人,心中多少不服,问道:“这样就能打胜仗?”
咚咚咚——东川王还未答话,忽然关头上鼓声大作,号角响起,二人忙出门来到关头之上,只见汉军果然去而复返,比昨日兵力多出近一倍来,马步三军齐整,车仗排列在后,旌旗蔽日,声势浩大。
“将军你看,那红发之人名叫周处,其武艺不在文鸯之下,此二人为刘封西征的左膀右臂,千万不可力敌!”
东川王观察汉军阵营,指点阵前诸将向苏拉伽介绍,献计道:“稍后汉军搦战,将军若看班辞出阵,便亲自迎敌,全力败之,若是此二人出战,可令偏将出迎,先看看他二人实力再做对策不迟。”
“此计甚妙!”
苏拉伽微微点头,看到汉军如此严整,心中暗惊,光是那些铠甲兵器就让他看得一阵眼热。
正观察之时,却见班辞第一个出阵,倒提方天画戟来至关下,指着东川王大笑道:“叛贼,尔处心积虑,事已败露,斑斑劣迹已经昭告且末,不久即将传遍西域,还不下城来受死?”
东川王脸色微变,对苏拉伽言道:“将军,这次该你一展虎威了。”
苏拉伽大笑道:“哈哈哈,正想领教领教中原大将的本事。”
留下一名副将和东川王一起守关,暗中嘱咐他盯着东川王,以防他有什么异动,随后便下关去披挂准备。
不多时关门缓缓打开,在弓箭手的保护之下鱼贯而出,苏拉伽全身披挂,镔铁盔、镔铁甲、黄骠马,手中一杆虎头钺,手柄粗如儿臂,前端一把圆刃斧头,看起来十分沉重。
昨日已经见过班辞,更不多话,沉喝道:“想从本将军手中要人,先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