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话语自开始,到落下,间隔了五息。
天上,百花盛开,其中又以牡丹最为显眼。
不到片刻,百花凋零,花花叶叶如雨下般飘落。
叶若仙沐浴花雨,若一个花仙子。
漫天花雨,本应美丽无瑕,却充满了危险。
每一花瓣,每一花叶,落下时,都带着空爆声。
汇聚成团,又轰然炸开,空间粉碎,山河塌陷。
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青铜面具,在炽热的阳光下,依然散不去那渗人的气息。
伴随着她的轻声笑语,真的是叫人听了,只觉恐怖万分,
“该结束了呢!”淡淡的话语,让人听不出喜怒,加上那阵阵笑音中带着的哭音,如同九幽之下而来的勾魂使者。
每一个字,从她嘴里说出,都好似催命的符咒。
天煞三人,面对着漫天花雨,不停地施法破除。
待得花散叶消,整座帝渊,已经彻底塌陷,只留下一个细小的口子,不停地呼着浊风。
帝渊底下,一片碎石堆旁的暗角处,一身沾染灰尘,却依稀能够看清白色的月老头浑身是血的半躺着,不停地喘着粗气。
满是灰尘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恐惧。
在他身旁,是一身青衣,却已经破损不堪的白贺,此刻的他,已然没有刚到这里时的意气风发,相反,是一脸的绝望。
他们的身边,躺着的是他们的同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身体冰凉,鼻子间没了呼气,却是死去了多时。
月老头颤抖抬头看着自己头顶上那一块横贯万里的巨石,苦涩的道“白贺,我们不该来的,不该来的啊!”说到最后,双目已是失神。
这一刻,他满心悔恨,若不是当时见帝渊出世,起了贪念,想要夺取机缘,或许,齐老道与陈牝也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呵呵,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现在,我们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上面的大神通者能够分出胜负,不然,这帝渊,就是你我四人的葬身之地。”
白贺脸上,充满了自嘲之色,本是来帝渊寻找机缘,藉以突破如今境界,登上那个传说中的境界的,结果,刚刚下了帝渊,就遇到了一场空前未有的大神通者之间的战斗。
仅仅只是战斗余波,就将他们四人伤的伤,死的死,甚至,就连存在了百万年之久的帝渊,也给震塌。
现在的他,对于活着,已经是一种渴求而不抱有任何希望。
“哈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月老头大笑着,笑声里,是无尽的绝望。
上方,天煞三人此刻,已经是伤痕累累。
天煞下半身,直接炸裂,只剩下上半身双手和头部,右胸口出,一朵花瓣深深插着,蕴含的吞噬之力,不停地吸食他的生机。
坤阊情况也不比他好,只剩下半边头部,生机还算充足,法则之力,自身恢复之力,也在不断地恢复身体的创伤。
只有地冥,此刻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虽然身体完整,可腹部,却有一个头颅大小的窟窿,不停的留着血液。
另外一边,叶若仙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面对天煞三人的绝命一击,让她直接受到了重创,左手手掌,已经消失,满头银发,被斩落了不知几许,脸上的面具,裂开了两半,脸上留着一道透骨的刀痕。
将破裂的面具收好,叶若仙艰难的支棱起身子,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斥着无尽的仇恨。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这句话,犹如陷入了魔怔。
而周围,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山河沉浮,在他们山峰的下方,已变成了汪洋大海,上面,漂浮着众多生灵的尸身。
距离帝渊较为近的乱葬城,此刻,业已是废墟一片,残垣断壁比比皆是,到处弥漫着硝烟,整座城池,不见一丝生气,显得死寂沉沉。
当然,原本处于城内城外的生灵,在帝渊生了变故之后,就已经被城主联合其他家族与修行者,共同把大部分的人族与万族迁移之了千万里之外,只留下一些还来不及撤走的生灵,被战斗波及,损了性命。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骗我而已……”叶若仙双目无神,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深沉,艰难的往刚刚相互支棱起身子的天煞坤阊走去。
经过些许时间的恢复,天煞的下半身,也已经从新长出,不过由于新生缘故,导致不能完美的适应。
坤阊的头颅,也已经重新长出,如同换头一般,别无瑕疵,只是身上那充满死寂的气息,证明了他此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只有地冥一人,似乎被忘却了一样,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动弹不得,体内的生机本源,一点一滴,缓慢的修复着腹部的窟窿眼。
方才,是他离的叶若仙较近,承受的伤害也是最多,导致了生机本源匮乏,哪怕这一次侥幸活下去了,自己也无法能活多久了。
相比较他而言,虽说天煞与坤阊两人的伤势看似更重一些,可体内生机本源,却没有流失多少,只是体内神力枯竭,怕是难以在支持他们战下去了。
看着愈来愈近的叶若仙,天煞苦涩的看向坤阊,道“看来这一次,我们的路,也走到了尽头。”
坤阊同样苦涩,随即瞥了眼地上的地冥,神色一变,眼里带着坚毅,道“为了主上,哪怕拼着身死道消,我也不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去。